望月楼底下是酒楼,上面有供客人休息的客房。德荣刚将祁明乐引上楼,就听到了吵嚷声。
“你家?公子请老朽时,明明说好了就一两日的事。可你看?看?,今儿都腊月二十?六,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老朽还得赶回家?中陪老母吃团圆饭。实在?不行, 就请你们公子另请高明吧。”
德荣听到声音,忙小?跑上前劝道:“葛大?夫, 你消消气, 正主来了。”
那?大?夫听见这?话,转头?用吊梢眼朝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 见一个戴着幕篱的女子往这?边过来,这?才背着药箱重新回了房中。
祁明乐跟着进去,刚在?桌边落座,就听那?大?夫问:“什么症状?”
“哈?”祁明乐一脸茫然,“什么什么症状?”
“你相公不行,他是怎么个不行法?”
祁明乐惊呆了:“不行也分很多种吗?”她以为,不行就是不行。
“废话!自然是要分很多种。”那?大?夫一脸不耐烦,却又耐着性?子,详细同祁明乐说了好几种不行种类的症状后,然后又问,“你相公属于哪一种?”
“他……”祁明乐认真想了想,“他就是不行。”
那?大?夫瞬间被气了个仰倒。合着他刚才说那?么多都是白?说了!那?大?夫当即便要发脾气,但见祁明乐一脸懵懂的模样,他忍着怒气问:“你相公没碰过你?”
“没有。”
难怪一问三不知。那?大?夫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那?他可表露过这?方面的意向?”
表露过这?方面的意向?!
祁明乐认真想了想,然后又摇头?:“也没有。”
张元修跟她在?一起时都很君子,包括两人睡在?同一张床时,他也十?分规矩,从没僭越过半分。
“他可有通房小?妾?”
“没有。”
祁明乐这?么一说,大?夫便确定?,问题出现在?男人身上。毕竟若是只不碰自己的夫人,有可能是他不喜欢他的夫人,可一个已经及冠的男子,连通房小?妾也没有,那?身体就是有问题了。
大?夫沉吟片刻,道:“按说看?诊,要让病人亲自来,方能看?得准确些……”
“我相公事忙,大?夫你见谅。”说话间,祁明乐将一锭银子推到大?夫面前。
大?夫抬眼瞥了银子一眼。他看?男子隐疾多年,早就对男子死要面子活受罪,妻子只好拉下脸面,偷偷来寻他求医问药这?事屡见不鲜了。遂又改口:“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夫人回答老朽几个问题。你相公平日饮食如?何?夜里睡的如?何……”
“吃的清淡,过午便不食了。他平日很忙,但滴酒不沾,至于睡的嘛……”祁明乐斟酌了一下,“他习惯晚睡,反正同我一起时,我睡着时他还没睡着,我睡醒时他已经起了。”
祁明乐这?么一说,大?夫心里便有数了。他颔首正要落笔写方子时,但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
祁明乐坐在?旁边,伸长?脖子看?大?夫写方子。
过了好一会儿,大?夫搁下笔,将方子递给她。祁明乐双手接过,扫了一眼后,顿时愣了愣:“这?是药膳?”
“嗯。”那?大?夫捋了捋山羊胡,一副过来人的模样,“男人嘛都好面子,你若直接端药给他,说这?是治他隐疾的药,他必会恼羞成怒不肯喝。但若你说,这?是给他炖的补汤,他定?会觉得你体贴入微,不会有半分推辞。”
祁明乐觉得大?夫说的十?分有道理,但她还是有些担心:“大?夫,这?药膳的药效会不会没有汤药效果好?”
“不会。”那?大?夫十?分自信,“你且回去照着方子炖给你相公,假以时日绝对能成事。”
见那?大?夫说的笃定?,祁明乐便信了,她小?心揣好药方,付过诊金之后才离开。
银穗等在?望月楼下,见祁明乐出来,便立刻上前问:“少夫人,咱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街上逛逛吧。”既然出来一趟了,总不能空手而归。
这?个时间街上采购年货的人很多,到处都是人头?攒动,马车难以前行,祁明乐索性?舍了马车,与?银穗一道步行。
她们主仆俩在?街上转了一圈,采买了些东西之后,祁明乐又‘顺路’去了趟药铺,之后才回了张家?。
祁明乐掀开帘子,一只脚刚迈进屋内,就听到身后传来银穗的惊叫声。
“狗!!!!”银穗惊叫一声,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提着大?包小?包蹿到了旁边的树上。祁明乐转头?,就见张云葶带着她的大?狗,从月拱门外进来。
“大?嫂……”原本?张云葶是高高兴兴来找祁明乐的,但甫一进院子里,就被银穗一套行云流水的爬树整的呆住了。
祁明乐冲张云葶道:“你人过来,让小?花先回去。”
“小?花很乖,它不咬人的。”
“不咬人也不成。”银穗怕狗。
听祁明乐这?么说,张云葶这?才让人将狗带走。
待狗走远之后,银穗才白?着脸从树上爬下来,颤声叫了声:“少夫人。”
“东西给我,你先回去歇息吧。”祁明乐伸手便要去接银穗手中的东西,采荷听见动静,忙快步过来道,“奴婢来。”jsg
银穗只得将东西给了采荷,她脸色煞白?先回去了。
“大?嫂,你这?买的是什么呀?”张云葶凑到采荷面前,正要细看?祁明乐买的是什么时,却被祁明乐拉走了,“你来的正好,刚好我有事要找你。”
往屋里走的时候,祁明乐又不忘交代:“采荷,你将东西放到桌上就好,等会儿我自己来收拾。”
“是。”采荷应了声,将东西按照祁明乐的要求放下了。
祁明乐将张云葶拉进房中,东拉西扯聊了一会儿,张云葶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