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慜被?打的踉跄了好几步,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衣领就被?卫恕一把揪住了。卫慜茫然抬眸,就见卫恕满脸怒气:“是不是你藏匿了祖母寄给我的书信?还冒用我的字迹,给祖母回信说我不喜欢明乐的?”
整个?卫家,除了和祁明乐有仇的卫慜之外?,没人有这个?动?机,也没有人有这个?胆量。
果不其然,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卫慜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卫恕当即咬牙切齿道:“果真是你!”话落,又狠狠给了卫慜一拳。
卫慜虽然不如?卫恕在府里的地位高,但他?是二房的独子?,卫二夫人平日连他?根手?指头都不碰的,卫恕竟然一上来就打了他?两拳。
这下卫慜的火气也上来了,他?顿时也不顾长幼,当即便打了回去。
下人们闻声赶过来,看见两位公子?打起来了时,全都吓了一跳,忙涌过去劝架。拉的拉卫慜,拉的拉卫恕,一时间院中一片嘈杂。
卫二夫人过来看卫慜时,正好遇见了这一幕,卫二夫人当即快步过来:“好端端的,你们兄弟俩这是做什么?快松手?!”
卫二夫人一面命人将卫恕拉开,一面走到卫慜面前,看着鼻青脸肿的卫慜,卫二夫人顿时满面怒气转头,去指责卫恕:“二郎,你弟弟究竟哪里惹你不快了?能让你这个?做兄长,一大早就跑来他?的院子?,下这么狠的手??”
卫二夫人就是卫慜的保护神?,眼下她一来,卫慜顿时便似有了靠山,卫慜当即怒道:“谁知道他?抽什么疯,一大早的就跑来这里,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我一顿。嘶,娘,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偷换祁老夫人寄给卫恕信件那事?,确实是卫慜做的。但卫慜打量卫恕没有证据,所以就打算给卫恕来个?死不承认。
而卫二夫人平日里还好,但只要一遇到卫慜的事?,她就会理?智全无,就无条件站在卫慜这一边。
一听说卫恕平白无故来这里打了卫慜一顿,卫二夫人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她当即便怒气冲冲携了鼻青脸肿的卫慜,去卫老太君的院子?里,想让卫老太君主持公道。
卫老太君先前气的不轻,卫恕走后,她在厅堂里坐了一会儿?,待情绪平复过后,本打算去卧房躺下歇息一会儿?的,结果刚坐到床上,婢女正在为她脱鞋时,有人进来禀,说卫二夫人携卫慜和卫恕过来了。
卫老太君一听这话,便知卫恕去找卫慜的麻烦了。
“这个?沉不住气的!”卫老太君叹了一口气,便朝心腹婆子?伸手?,“罢了,扶我出去看看吧。”
心腹扶着卫老太君出去刚坐定,卫二夫人便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开始哭诉:“都怪我家二爷去的早,留我们孤儿?寡母的在府里被?人欺负。二爷,您……”
卫二爷确实去得早,以至于?卫二夫人这套说辞,卫老太君已经听的耳根子?都起茧子?了。
若搁在平日里,卫老太君还能忍受一二,可先前卫老太君刚训斥完卫恕,这会儿?卫二夫人又哭哭啼啼的来演戏,卫老太君直接不耐烦打断她的话:“老二都走十几年了,若你还这般时刻惦记他?,那我明日就派人送你回寿州的老宅,也算全了你在上京日夜思念他?,但夫妻却分隔两地之苦。”
原本还哭哭啼啼的卫二夫人,一听这话,下意识看向卫老太君。
见卫老太君面露寒意,卫二夫人便知,卫老太君并非是在吓唬她,若她再多说一句,只怕卫老太君当真就会让人送她回寿州老家。
“嗝——”卫二夫人身子?一抖,被?吓的直打嗝,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卫老太君这才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不少,她转头又去看卫恕。
卫恕脸上挂了好几道彩,而他?身侧的卫慜,则是鼻青脸肿的。见状,卫慜当即便抓紧时间告状:“今天一大早,二哥突然就闯进了我的院子?,劈头盖脸就将我打了一顿。祖母,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卫恕听到这话,身侧握成拳的手?背青筋迸起,但却没出声辩驳。
卫慜见状,心中顿时愈发得意了。结果他?一抬眸,对上卫老太君透着寒意的目光时,卫慜心下咯噔了一声,然后卫老太君就开口了。
“慜儿?如?今是愈发厉害了,就连我这个?祖母寄出去的信,都得经你的手?过一遍。看来从前,是我这个?祖母小瞧你了。”
卫二夫人神?色一愣:什么叫连她那个?祖母寄出去的信,都得经卫慜的手?过一遍?
卫二夫人想问,可奈何她一直不停的在打嗝,压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便只能转头,用眼神?询问卫慜,这是什么意思?
卫慜现在哪里还有空管卫二夫人,他?脑子?飞快的转着,在想要认错,还是拒不承认。
不过没有犹豫片刻,卫慜便选了第二种,他?一脸委屈道:“祖母,您这是哪里话?借孙儿?一个?胆子?,孙儿?也不敢做这种事?呀!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还请祖母明察,还孙儿?一个?公道。”
卫老太君本想着,若卫慜老实认了错,她小惩一番便将此事?掀过了。可偏偏卫慜却死不承认,卫老太君怒极反笑:“好,很好。”
说完,卫老太君偏头,同心腹交代:“你带着刘四去,将平日里跟着慜儿?的那帮人盘问一番。不拘用什么法?子?,我只要真话。”
那心腹应过之后,便匆匆去了。
“你们俩都坐吧,等会儿?就知道答案了。”卫老太君如?是说着,又让侍女给他?们三人上了茶。
卫二夫人是知道自家儿?子?秉性的,一听卫老太君这话,他?便知道,此事?八成和卫慜脱不了关系,便偷偷给卫慜使眼色,让卫慜赶紧主动?向卫老太君认错。
而卫慜平日里被?卫二夫人宠坏了,不到最后一刻,他?坚决不肯低头。
而且卫老太君派人去盘问又如?何?他?的那些心腹们个?个?对他?忠心耿耿,他?们绝无可能背叛他?!绝无可能!!!
卫慜心里十分笃定,但端着茶盏的手?,却不可抑制的在轻颤。
而卫恕则是像木偶一样坐在圈椅上,昨日被?张元修碾压过的右手?,原本经过一夜的休养已经好多了,可刚才他?怒极去打jsg卫慜的时候,又用了这只手?。是以此刻,卫恕的右手?上传来尖锐的疼意,可他?卫恕像完全没感觉一般,只呆呆的坐着。
很快,卫老太君的心腹婆子?便去而复返了。
卫二夫人立刻坐直身子?,那心腹婆子?冲卫老太君行?了一礼之后,然后面向下首坐着的三人,将她从卫慜身边小厮口中问到的,卫慜是如?何诱骗卫老太君院中的侍女红萼,私下藏匿卫老太君七月底写给卫恕那封信的前因后果,说的十分清楚。
“嘭——”
几乎是那心腹婆子?刚说完,便有人给卫老太君跪下了。
不过率先跪下的不是卫慜,而是卫二夫人。卫夫人一面打嗝,一面求卫老太君:“母亲,嗝~慜儿?也是一时糊涂,还请……嗝~,母亲宽宥他?这一回。嗝……”
“祖母,孙儿?错了。”卫慜这下也不死鸭子?嘴硬了,立刻和卫二夫人跪在一起请罪。
卫老太君看着他?们母子?俩,脸上并没有多少动?容,有的只是心累:“老二英年早逝,只留下了慜儿?这一个?血脉,你将慜儿?看的跟眼珠子?一样,要星星不跟月亮,我也能理?解。但我从前也提醒过你许多次了,惯子?如?杀子?,该宠的时候宠,该严厉的时候就严厉,你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可转头仍旧我行?我素,才将他?惯成了如?今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满嘴谎话的样子?。既然你这个?当娘的教不好他?,那就由我这个?当祖母的来教。”
说完,卫老太君扭头吩咐:“去将家法?请来。”
一听要请家法?,卫二夫人瞬间急了,她当即膝行?过去,央求道:“母亲,慜儿?儿?子?弱,打不得啊!求母亲饶了他?这一回。”
卫老太君却是是不为所动?。
很快,家法?和仆从一块儿?来了。卫老太君站起来,道:“将三少爷拖到院中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