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压榨他压榨得恨不得榨干最后一滴血的坏家伙,自?己倒是咸鱼成了一滩!
火焰从诺尔眼眸中?冒出,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着,那模样,让文森看了更害怕了。
导演挪了挪椅子,悄悄与诺尔拉开?距离。
送完椅子的工作人员关上主导演室的门,穿过紧盯着屏幕的其他导演组人员流,离开?了这座大楼。
他摘下脑袋上压低的帽子,抬头看天?,眼中?闪烁着担忧。
若是奥西站在这里,定然会认出这就是曾经见过的“哑巴”天?使,替他治病的神医阿贝。
阿贝哀伤地垂下眼眸。
安布卢斯大人站在最伟大的神灵身侧,作为传递福音的使徒,他不仅接纳了心存恶念堕入黑色深渊的自?己,还愿意让自?己继续在这片大陆上替神办事。
可这一月间,伊兰特大陆再次爆发的比以往激烈数倍的种族大战让他产生了犹豫。
作为天?使的一员,他想,自?己是否应该短暂地回到族地,治疗受伤的族人。可大人却说,星际这边需要他来驻守。
不仅要不着痕迹让导演组察觉不出异样,还要时刻关注另一边寻求洗礼的天?使族人。
阿贝煽动纯白的翅膀,飞至山间的一座别墅。
他打开?门,待看着那些罪天?使在低声唱着请求神明?原谅的赞美歌后渐渐褪去颜色恢复原本洁白的翅膀后,犹豫的心再次回到原地。
阿贝想,他差点又犯错了,又要去质疑大人传递的神旨。
青年模样的天?使关上门,加入了虔诚的颂唱团。
蕴含着力量的歌谣潜入毫无防备的星际,越来越多生活在星际的幻想种陷入沉睡。
遥远的虚空中?,伊兰特大陆和?星际之间渐渐出现一双灰蒙蒙的巨手,它饱含力量,顶着巨大的斥力,推动两个世界加速融和?。
天?使岛,传闻中?因?为年迈而决意分?权后退居幕后的王冷漠地着看着这一切在他眼前发生。
无边的光明?让他的脸庞透露着无边的神性,他淡眸浅发,皮肤像雪一般纯净。
天?使,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的确算得上神的使者。因?为天?使是无父无母的,他们的诞生取决于魂树和?圣水,而魂树和?圣水,是传说中?千万年前神在伊兰特大陆赐下的礼物。
生在圣泉里的魂树吸收空气中?的光能量凝聚成胎果,最后胎果呱呱坠入圣泉,被温柔的泉水雕琢千万年,变成幼崽的模样,再被随机送至天?使岛内。
正是因?为如此,魂树便是天?使族族群整体状态的象征。
而如今的魂树,却已不复往日的郁郁葱葱,一半的树干都被灰黑的雾气侵蚀,满是颓意。
王失神着看着正在向他求救的魂树,眼中?闪过不忍,却又冷酷地伸出翻滚着不详黑雾的手,触碰上枝干。
他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母亲,请您原谅您的儿子。光暗的平衡不能再以持久战争的方式维系,我?不忍再看到心爱的族人在鲜血中?离开?。”
“堕天?使,便是改变天?使族命运的新方向。他们是比天?使和?恶魔更加强大的种族,也只能由我?们天?使一族转换而去,所以这便是我?们族群的进化?,也是族人们能够幸福生活的唯一希望。”
王难过地垂下眼眸,浑身压制不住的黑气翻滚,纯白的发丝一寸一寸变白,他低吟,声音依旧带着哽咽:“我?不信光明?,因?为光明?让我?失去太多。母亲,若您还心疼我?们,便不要再抵抗了。魂树已经是过去式,未来我?们将真?正地踏入大陆,不再需要您的繁衍了。”
魂树枝叶沙沙作响,像是委屈,又像是悲泣,但这无法阻止一意孤行的王。
诞生天?使的地方是世界上光明?元素最强烈的地方,也只有实力强悍的王才能不惧光元素的侵蚀,长长久久地呆在这片空间。
而如今,这片空间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魂树被灰暗的魔力侵蚀得奄奄一息,就连圣池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孵化?着的胎果亦缠绕着不详的黑光。
可王却看不到眼前,他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未来的光景。
他道?——
“当光与暗彻底消失,世界除了五彩外?只剩一片灰,那天?使,不,堕天?使族,就是最终的胜者。”
“两片大陆最终的统治者,应是我?们。”
“所以,求求您,不要再为这些注定转换的孩子提供帮助,用您温柔的力量,在灵魂中?协助他们守护本心。”
“放手吧,母亲,欲和?念,早该在天?使族中?横行。”
两块大陆的融合引起了无数强大幻想生物的警觉, 但?一切都?已发生,没有谁可以阻止这趋势,只能?眼睁睁地任由它融合下去。
龙族不能?, 恶魔族不能?,星际里的人类更不能?。
星际各国首脑已在察觉到?异常时召集了军队, 严阵以待即将出现的大融合。为了避免引起恐慌, 政府并未将此事告知星际居民。
在魔法面前,科技显得更加理性。人类手持最强的武器,即使是魔法世界的生物来犯,他们也?不惧怕战火。
大陆中的空气都?焦灼了起来, 但?这丝毫影响不到?还身处拷贝空间的奥西。
又是一天日落,和平时一样, 喝了一肚子酒的德拉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揉了揉发疼的额角, 伸了个懒腰, 往公共图书馆内走去,却在转角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龙。
眼前的小蓝龙黑着一张脸, 视线落在德拉克微微翻红的脸颊上:“每天就喝酒, 你?多久没好好吃东西了?”
德拉克眨了眨眼,重?影合归一龙,奥西冰蓝色的翅膀晃得他眼眸一亮。
怎么会是奥西?
顺着酒意, 他从心地伸出手捏在奥西的翅膀上:“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