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兰 · 之八(2/2)

她可以醉,但她不要,比起搞到难堪,她更偏好清醒地看着自己沉沦,沉沦在只能以酒精麻痺自我的消极做法里。

酒甜,她喝着满满苦味。

接近夜深,陆陆续续来了客人,走了顾客。

凌晨十二点半,酒吧准时打烊,调酒师脱下工作背心,瞥了一眼趴在吧檯上迷濛涣散的乔橣,她后来又点了一次玛格丽特,许是真遇了什么悲情丧志。

「我送你回去吧。」在外头等待结完帐的乔橣,他这么说。

乔橣婉拒了他的好意,这是她第一次和调酒师有互动。「我很好。」她想表明,她很清醒。

可调酒师清楚得很,这间酒吧藏着多少故事,以及来这里的人揹着什么样的心情。

「你看起来很糟。」他指的是她的面容,憔悴得不像话。

「是吗?」她是多讨厌别人自以为知道面具下的她,乔橣儘管心里慍怒,还是轻轻一笑,「我没有这样觉得。」

「那么回去小心。」似乎是对于气氛感到尷尬,调酒师短短几个字结束,乔橣点头,带着苦涩招揽计程车。她今天支出比平常多的开销,但乔橣不在意,于她而言酬劳并非犒赏自己,花费是离世前的清单选项。

瞳孔适应黑暗光线一阵子已能映入天花板的样貌,乔橣麻木注视熄掉的灯,原来这世界还有人会记得她,就算只是匆匆一瞥,也能记下她的容顏。

她该高兴还是难过呢?

谈话结束,她不知道吕赫瑋的名字,可她现在记住了,将她拉离车流的是他,且是一名心理諮商师,工作地点就在她上班的公司。从此乔橣有了再去他办公室的念头,糢糢糊糊感觉中计,乔橣却是心甘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