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2/2)

亭澜细细打量了一会钱程,随后踱步到江边的石栏上靠着,静静看着黄浦江的夜色,待钱程也跟着靠过来后,亭澜终于犹豫道:“你是在那个酒馆里第一次知道这件事的吧?”

钱程顿了一会,决定撒谎:“对。”

“不惊讶吗?”

钱程老实点头:“惊讶。但亭叔叔没做错任何事,如果不是被我误打误撞知道,你应该会一直隐瞒下去的吧?”

亭澜苦笑一声道:“对。”

钱程转头,对上亭澜的眼睛,认真道:“那这样的亭叔叔,跟我认识的亭叔叔一模一样,所以,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对你的态度也不会有变化。但相应的,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轻易走掉了。”

亭澜心里一暖:“小程……”

钱程将亭澜身上裹着的衣服拢了拢,道:“早点回去吧?亭叔叔。”

“啪!”

客厅的吸顶灯被打开,亭澜定定地站在门口,朝屋内环视。

几年没回来的屋子并不如他想象的那般杂乱,正如钱俞清所说,这屋子被收拾的很干净,即使很久没住人,但因为有人打扫,整个屋子里也没什么陈气。

行李箱里的衣服被规规矩矩摆到了衣柜里,皮鞋规整地躺在鞋架,牙刷毛巾被归位,就连他随手带回来的男士香水小样,都被整齐地放在了盥洗台的侧面。

亭澜的心里愈发难受,沉淀多年的压抑无法释怀,就像巨石一样压在心口。他漫无目的地在屋里逛了一圈,最后停在客厅。面前的茶几上摆放着一盒小小的糕点,是他最喜欢吃的泸溪河桃酥。

那一瞬间,亭澜像是突然失了力气,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毯上,胸腔里的郁结如同针刺一般让他浑身发抖,眼泪激了出来,被他匆匆抹掉。他颤抖着身子撑着茶几站起,跌跌撞撞跑到厕所,弓着身子撑在盥洗台前狠狠喘着粗气。

一丝悲凉的笑声自他胸腔发起,随即声音愈来愈大,直笑得他浑身颤抖,膝盖发软,双手都快要撑不住。

不多时,亭澜逐渐冷静了下来,他“啪”的一下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把冷水洗脸,然后抬起头,看着镜子中满脸水渍的自己,随即,他慢慢撇开头,露出脖颈上淡淡的牙印,眼神愈发复杂。

作者有话说:

ps:两人都很聪明哦!!!

≈ps:今天会有海星嘛!!!

≈≈ps:会有的吧!!!!!

≈≈≈ps:应该……会有的吧!!!

≈≈≈≈ps:qaq

喝点下午茶

亭澜醒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明媚的阳光透过遮光性超好的窗帘缝隙直射到床上,亭澜皱着眉在床上翻了个身,从薄羽绒被里伸出光裸的手臂在床头摸了摸,随着按键的清脆声响,卧室的遮光窗帘缓缓打开,只剩一层纱帘。

亭澜闭着眼睛撑起身子,尝试了半天才勉强睁开眼睛。昨天的长途飞机惹的他腰部酸痛,半天睡不着,最后还是寻了个趴着的姿势才勉强入睡。亭澜哀叹了一声,捂着腰部站起身子,光滑的羽绒被顺着他白皙的皮肤滑落,像是水滴流淌过白玉。

睡了太久尿急,亭澜连衣服也懒得披,推开门就直接去厕所,刚走出卧室,余光突然瞥到餐厅的餐桌上放着的一袋东西。

他愣了愣,走进才发现那是一袋还温热的肠粉。

空气安静了一瞬,亭澜拔腿就要往卧室冲,哪知道身后的厕所门“咔啦”一声被打开,钱程穿了条裤衩,擦着头发满身水汽地走了出来,他一扭头,俩人视线就对上了。

屋子里瞬间落针可闻……

其实吧,两个互相只穿了条裤衩的男生坦诚相见没什么,但当其中一人是gay的时候,事情就会变得很诡异。

“……啊,亭叔叔,你醒啦。”钱程刚一开口,换来的就是亭澜逃命似地关门声,以及从屋内爆发的怒吼:“你怎么在这!”

“我、我来给你送早饭啊……”钱程心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亭澜脸红的仿佛要滴血,抓起衣服裤子泄愤一般毫无章法的往身上套。

“结果你没醒,我就想着先不叫你……”门外的钱程还在心虚地解释着,亭澜心乱如麻,一拳捶到床上。

这是重点吗?这是重点吗!?你为什么会突然光着身子从我家浴室走出来啊?

亭澜几乎要抓狂,他一想到刚才自己视线不受控制地瞥到了钱程的胸肌,就想一巴掌抽死自己。

没想到几年不见,小程已经到了能散发荷尔蒙的年纪了……但身材再好又怎么样!那是小程!

“啪!”亭澜猛地打开房门,正要跟钱程理论,结果抬眼一看,钱程完美的胸肌直接呈现在他眼前。

亭澜:“……”

“亭叔叔,你怎么啦?”

“你快成年了懂不懂?你给我穿好衣服!”亭澜骂道。

“哎!”钱程挨了一巴掌,后退了几步:“我没衣服穿了,我衣服汗湿了,我之前留在这的衣服呢?”

“早给你拿回去了。”亭澜甩给他一套自己的衣服,然后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进入厕所,“啪”的一下把门关上。

钱程抱着亭澜的衣服愣了半晌,随即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脚步轻快地走向客厅,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刚才亭澜如兔子般气鼓鼓的表情,一个没忍住,将脸埋在亭澜的衣服里,轻轻嗅了嗅。

成年男人单身久了就是这样,亭澜坐在马桶上深思了半天——与其说深思还不如说是自省,然后才站起来用冷水洗了脸刷了牙,等到他平复了心情走出来后,钱程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俩人曾一起住过快一年的时间,相互之间太过熟悉,亭澜惊讶之后也没了脾气,毕竟房门录了他的指纹,看在这家伙带了早餐的份上,亭澜懒得跟他计较。

亭澜拨弄着塑料袋,漫不经心道:“哪家的肠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