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敷了个冰袋,第二天早起上课红肿已经下去了很多,不过仔细看还是有些不明显的淤痕。
安泽跟班主任说了声,和安淮的同桌换了个座位陪在他身边。却没敢一直盯着看,偶尔洒过一眼来也是极轻且迅速。
安淮却很轻易地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他趴在桌子上,侧脸眯起眼看着安泽笑,低声说:“你别担心,我挺好的。”
安泽顿了顿,扭头看了他一眼,又慢吞吞地收回目光:“一边儿去,你当我乐意管你。”
安淮笑着笑着突然停住了,盯着他一动未动。
正值第一节下课,周围乱糟糟的,讨论问题的争执声混着打闹声十分喧哗。
安泽脊背僵硬,万分紧张地跟他对视着,语气却压得平静:“干什么?”
“……没事。”安淮笑了笑,弹了下他的手指。
面前的一道二次方程题解了一半,错综复杂的符号公式纷杂地搁在眼前却映不到眼底。
安泽侧过头单手撑着一边脑袋,目光放空盯了会儿试卷,又面无表情地闭了眼。
那个一片混乱间鬼使神差的亲吻……千万千万不要记得。
五六月份的天气,南风初来,温度和暖。高考在二位数字的缩短下日日临近,每天除了睡觉吃饭就只剩了学习。
高三走到最后,学校对他们已经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只要不搞什么大幺蛾子,逃课迟到都开始随便。
中午吃了饭天色有些暗沉,班长坐在讲台上做着作业值日,屋里几个人在笑着说话。
头顶的风扇在不慌不忙地旋转,安泽倚着门框站在后门的教室外,只字未语地静了会儿,转身走了。
郑志在校后山找到人的时候,他正坐在石椅上,低着头,指间燃着根烟。
他犹豫着走上前,蹲在安泽旁边问了句:“爹,您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安泽手指动了动,听见声音才松口气,抬起眼皮儿洒他一眼:“一边儿去,大人的事小孩儿别问。”
“靠。”郑志乐了,“您比我还小俩月呢,要脸吗。”
他走上前坐在石椅的另一边,叹了口气说:“是不是纠结考什么学校啊?我也正烦着呢,盈盈成绩比我好,我怕跟她考不一块儿去。”
安泽错了错烟灰,一根烟硬生生地干燃了大半。他没动两口,沉默地看着卫生纸上仍有余温的灰烬,没有出声。
郑志接着说:“但你应该不用担心啊,林阮跟你成绩差不多,你们俩还是很有可能的。”
“滚蛋。”安泽踢他一脚,笑了,“您脑子里兑假酒了吧,怎么就死活认定我跟林阮了呢?”
郑志一愣,看他一眼:“不是吗?您现在明显是情场失意啊?不是林阮还能是谁,王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