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吟心不在焉听着,满脑子都是苏祁尧的话。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苏祁尧头疼的毛病很严重,以致于需要随身携带止痛药,但他总会刻意躲着她。
当张助与医生离开时,她找着机会送他们,过程企图从张助身上得知什么。
后者察觉到她的目的,只告诉她:“乔小姐,如果你好奇苏总的事情不如亲自问他,他会告诉你的。”
回到卧室,乔知吟还没想好要怎么展开话题,干脆瞎找活干,又是把残渣收拾干净,又是把药物整理好,最后还帮他盖好被子让他好好休息。
没事干的时候,她干脆坐在旁边,盯着他缠满纱布的手发呆。
她何时看过他这副样子,他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永远是坚不可摧模样,不肯吐露过半分荏弱。
如今才明白,那只是他想让她看见的,正如方才她想推门进来,他第一反应是反对,甚至不惜用那么重的语气。
越想越不好受,她轻声问道:“你疼不疼?”
苏祁尧面容仍泛着疲惫的白,淡薄提醒:“刚吃了药。”
他总是能把这些事用最轻巧的语气说出来,若非乔知吟刚亲眼所见他的无能为力,还真要相信了他的话。
“但是你伤口很深。”她说。
见他又没准备回应的意思,她到底还是主动询问:“你为什么突然这么严重?”
“没什么,小毛病。”苏祁尧见她还不打算离开,乏倦的眸底闪过些些生机。
“这还叫小毛病?”乔知吟语气稍显急躁。
苏祁尧反倒勾唇:“担心我?”
乔知吟才没什么心情陪他在这说些有的没的:“你是不是经常头疼?”
苏祁尧顿了顿,有意躲过她炽热的视线,片晌才从喉咙吐出一个音:“嗯。”
“怎么会的?”乔知吟追问。
后者还是轻松答:“像我这样的人,有点通病很奇怪么?”
乔知吟只睨视他,许久许久说不上话来。
像他这样的人……
这话听起来真的不太好受。
而后还是苏祁尧出声转移话题:“马上到饭点,苏太太若是有时间,不如为我随便煮点东西?”
“好。”乔知吟没有二话,“你饿了吗?”
“午饭没吃。”
点点头,乔知吟立刻接过话:“那我去做饭。”
回到厨房时她才发现自己还放在烤箱内的曲奇,赶忙拿出来包装,放到自己卧室保存,重新做饭。
后面再没提到过她烘焙曲奇的事情,给乔知吟一种苏祁尧压根不在意这件事的感觉。
但她摸不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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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事在先,隔天乔知吟与彭睿宸见面时总略显难安。
在前往机场路上,严嘉玥喋喋不休大学时期的回忆,她简单应和着,想到的却是些与苏祁尧有关的往事。
苏祁尧其实非常膈应彭睿宸的存在,这事与她脱不了干系。
约莫两年前,她刚结婚不久,日夜都在压抑难受中度过,痛苦难耐。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她几乎不与苏祁尧碰面,他鲜少回家,也从不干涉她的私生活。
那时的她还不清楚这场婚姻的目的,重拾希望猜测他是否也是被迫结的婚。
于是在一次巧合碰面时,她壮着胆子提起这个话题。
藏不住情绪的她所说每句话都在往离婚这件事上引,终还是被苏祁尧发现异样,直接问她:“为什么想离婚?”
若是她知道苏祁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一定不会撒下更大的谎,但那时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想着尽力尝试离婚的可能性。
她回答道:“因为我有过男朋友,我们感情很好,却因为婚约被迫分手。”
只不过是编出来的话语,却引起苏祁尧强烈的反应,他的双眸忽然被盛怒充斥,狠狠掐着她的腰,力道大到让她难以喘气。
他警告她:“想离婚?做梦。”
她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天真,竟然期盼一个渴望得到自己的人答应离婚。
但后来的事是她控制不了的,苏祁尧完全将彭睿宸当成敌人,甚至因此出手搅黄他公司的项目,令他创办的企业危在旦夕。
把彭睿宸害成这样是她意料之外的,她试图跟苏祁尧解释过,但总会被他认为是她在替旧情人说话,不信任何话语,她为此无能为力,所能做的只有尽朋友之义待彭睿宸更好些。
可苏祁尧无法理解她对彭睿宸的愧疚,他本就没有任何共情能力,他能看见的只有乔知吟对婚姻不忠,那么他只会不折手段付诸行动。
闹得最严重的那次,是彭睿宸即将去外地工作,乔知吟去见他一面,被苏祁尧撞见,又听信她出轨的谣言,初次在她面前变成一个失了控的人。
她拼了命地澄清自己与彭睿宸的关系,可他压根听不下任何话语,甚至摔了他们的结婚照,将她抵在墙上克制着摁住她的脖颈警告,仿佛有将她掐死的打算。
那时他病发,是在经受到刺激之后导致的过激行为,若非他强烈克制自己,或许真的有可能做出伤害她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