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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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面。您要来玩一个赌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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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长没想到,那所谓最深的囚室,所谓最危险的囚犯,独自一个被称为【囚徒】的存在——

那东西既弱小,又温和。

与其说是被关押在那里,不如说,他是自愿镇守在那里,充当永生监狱内平静稳定的中心。

如同承载海浪、阳光、泥沙的地核。

而他向他提出的赌局,仅仅只是“赌你听不完我这次演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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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赌。

囚徒每次都赌他听不完,每次都会输。

输给他的赌注则是知识,技能,各种各样关于亡灵的情报——几乎是一个恶灵在永生监狱内立足所需要的一切东西。

毕竟那时的永生监狱再不止一个囚犯,监狱长要管理镇压的也不仅仅是一个家伙了。

他当时是个稚嫩的人类亡灵,刚刚来到在这个阴暗又扭曲的地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够掌管整个监狱,灵魂中心也还困在生前的上吊绳里。

……温顺,平静,又似乎能包容一切,给出了一切帮助的囚徒,与他动听的演奏声,那似乎是监狱长可以喘息的领域。

至于监狱长自己的赌注——虽然从未被赢走——

【一段可以披着人类躯壳去人类世界的外出放风时间,为期二十年】,囚徒只索要了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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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只是打赌“能不能听完一次演奏”的赌局非常儿戏,监狱长随口承诺这个赌注时根本不在意,囚徒也没有多渴望的意思,每次都输,每次都平静地为他指点迷津。

他大概自己也不觉得这个赌注能兑现吧,只是在监狱里待了太久,想要聊聊天而已。

刑期永恒的囚徒……真可怜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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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因为情报,因为赌局,也或许是因为那点居高临下给出的怜悯……监狱长开始习惯在囚徒的笼栏前驻足,聆听一场又一场完整的演奏。

他开始习惯囚徒本身。

平静,包容,又空洞。

囚徒的演奏与注视就传递着那些东西。

……明明极端空洞,但却莫名的,能填补聆听者心中的空洞。

不仅是他,当囚徒拨动指尖时,似乎整座永生监狱都在静默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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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赞美诗,是安抚扭曲的仪式,任何一个死去的东西都无法抗拒这演奏的诱惑。

渐渐的,一次次完全胜利的赌局,一个个被兑现的丰厚赌注,一场场空洞又平静的演奏……

监狱长开始觉得,囚徒与他的琴声,是一种无比安心的庇护。

刑期永恒的可怜家伙,只能待在黑暗里弹琴,在枯燥的监狱生活里还愿意一遍遍输掉赌局帮助自己的管理者,听话又温顺……

简直就是条小狗。

……

再没谁比被锁住的小狗更擅长保守秘密了,不是吗?

囚徒无法向任何存在吐露秘密,囚徒只能被关押在这里。

于是,某天,监狱长停在笼栏前,张开紧闭的口。

“我恨着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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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诉与怨愤一齐流出,如同一首流畅的曲子。

囚室内的管风琴心想,上钩了啊。

居高临下的怜悯意味着对他能力的轻视,终于彻底敞开的倾诉意味着对他隐隐的信任。

——身为管理者,竟然真的能被蛊惑着把这些东西献给监狱最深处的囚犯。

【反正只是条戴项圈的小狗】,这样悉心打造的认知,应该已经在他脑子里被构建得非常牢固了吧?

真方便,这样一来,就算偶尔做出什么逆反行为也不会再被重视。

嗯,果然是很优秀的玩具。

……但上钩的速度有点太快了,本来以为,能够玩得更久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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