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倒是说得通,林错也很快叫人核实了情况,证明岳芷清说的不假。
根据岳芷清的请求,今日来主要是想见时锦文一面,见她情绪实在低落,林错便也带她去了一趟法医室。
一开始大家也只是觉得岳芷清和时锦文只是关系较好的朋友,但在岳芷清看到时锦文尸体而哭的晕过去的时候,大家才真正意识到了这两人的关系之密切。
“我送了两份药物样本检测,都出来了没有?”趁着大家去安置岳芷清的时候,林错留在了法医室跟徐长卿交谈。
“第一份出来了。”徐长卿拿过一张报告递过去:“第二份还得等等,毕竟送来的时间有误差。”
“嗯。”林错接过他手里的报告看了起来,很快拧起了眉头看向徐长卿:“阿托品?”
徐长卿点头,脱下手套洗手,回头说道:“我听说车宇从时锦文生前的监控视频中发现了时锦文情绪状态的异样,那个时候你应该就怀疑时锦文之死不仅有催眠,还有药物方面的辅助了吧?”
“阿托品,长期或者过量服用的话,会产生晕眩,心跳加速,神志不清等症状。”徐长卿洗完手,转过身来:“我现在忽然怀疑时锦文家属死活不让尸检的真正原因了。”
“如果时静现在的身份是犯罪嫌疑人。”林错抿了抿唇,虽然是询问,但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那我们是否可以有尸检的权利?”
“当然。”徐长卿耸耸肩,一笑:“时锦文父母双亡,又是离异,时静作为犯罪嫌疑人是没有这个立场阻止我们尸检的。”
林错当机立断:“立即尸检,检测时锦文血液中是否含有阿托品残留成分。”
岳芷清被送进医院,林错立即吩咐寻一诚等人,提审时静。
时静被带来的时候除了脸色苍白状态十分平稳,这两日时静周围一直有警方的人盯着,没有发现任何蹊跷之处。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审讯室里,好似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似的,目光平视着墙上某一点,整个人好像褪掉了所有情绪,像个没有生气的艺术品。
“时静这个人倒挺奇怪的。”观察玻璃外,寻一诚皱着眉:“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我们带她来的目的。”
“因为她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林错低沉地说了一句:“走,进去会会她。”
“我跟你去。”薛文博有些着急的说了一句,又像是解释似的:“我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错看他一眼,顿了顿,也没说话,点了点头,很快两个人便进去了。
“时小姐。”林错一进门就开了口:“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时静的目光在她的腿上一扫而过,见她已经换了新的裤子,不由得皱了皱眉,但语气已经是不加掩饰的冷漠疏离,甚至带着几分厌烦:“是啊,林警官这个时候把我带进这里了,应该不是跟我谈心的吧?”
“当然。”林错已经坐了下来:“你母亲有个朋友,叫岳芷清,你认识吧?”
“岳阿姨?”时静眉头一皱,神色中闪过一抹慌张:“她回国了?”
林错看着她:“一小时前看过你母亲的遗体,当场晕倒,被我们送进医院了。”
时静眼神晃了晃,抿着嘴,桌子底下的双脚不由得并拢了。
“我们找到了你母亲的助理张琪。”林错的声音轻轻的,但在审讯室显得特别清脆:“她说,时锦文遇害前第二天,曾经向她打听过好的宠物商店,她好像想送你一份生日礼物,对了,下个月三号就是你的生日吧,我们查到你母亲早就定了餐厅了。”
“那又怎么样呢?”时静脸色不变,只是交叉的十指稍微紧了紧:“人已经死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不知道为什么,薛文博总觉得,时静这句话总还有其他的什么意思。
“是啊。”林错顺着她的话说道:“就像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再怎么弥补也于事无补了,伤害已经造成了,对吧?”
时静的目光倏地射向林错,眸子里带着浓烈的防备与警觉。
“时小姐。”林错神色平稳的看着她:“时锦文,应该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吧,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每天管着她的行踪,你的喜好,你交朋友的人选,甚至……”
说到这里,审讯时的门忽然被人敲了一下,林错意有所指的瞥了眼时静才回头过去。
进来的人是寻一诚,他拿着一叠资料交给林错,小声言语道:“归来那边传来的。”
林错心中一动,没想到这家伙的速度竟然这么快。
寻一诚很快出去了,林错和薛文博一同看了材料,一时间,整个审讯室里鸦雀无声,压抑的叫人难受,时静方才被迫中断的问题,似乎也随着这沉默将她灼烧了起来。
审讯
两分钟过去,审讯室里显得更加沉闷非常,这两天局里上下换空调,今天正好轮到审讯室这边,因为林错他们临时用审讯室,所以后勤部搬了两台风扇过来。
要不然这天气能闷死人。
风扇嗡嗡地吹着,在这静谧的空间里,凉风吹到时静身上,她却只觉得身上一层一层冒着热汗,氧气都有几分被吹没了的感觉,烦躁之感令人有些恶心。
她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林错和薛文博此刻正在翻看一叠资料,两人时不时的交换一个眼神,薛文博甚至会瞥她一眼,这个从一开始对她还有几分担忧的警察,如今眼里没有了半分情绪,只剩下冷淡,这个时候,不安感陡然从时静心里升了起来。
但她很快又平静下来,就算他们觉得是自己做的又怎么样,凡事都需要证据,尤其是警察办案,没有证据,谁又能定的了自己的罪?人证呢,物证呢,谁能证明她的罪?
“寻哥,时静刚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外面,车宇一直观察着时静的状态,见她忽的扯了扯嘴角,转身问寻一诚。
“太过自信。”寻一诚冷笑一声:“时静觉得,就算我们能发现是她催眠杀害了时锦文,但我们也没有办法找到可以给她定罪的证据。”
“那怎么办?”
车宇一想,也担心了起来:“可咱们现在就是找不到什么可以给她定罪的证据啊,林队他们在时静家里发现了是时静养宠物的痕迹,我们又从宠物弃养新闻中发现弃养宠物的人是时锦文,林队因此推断出,时静是一个很爱宠物的人,但时锦文讨厌宠物,所以时锦文扔了时静的宠物,导致时静的宠物惨死,再加上薛哥发现的购书小票,发现时静购买过很多心理学和催眠方面的书,由此推断出时静具有催眠技术……”
说到这里,车宇长叹了一口气,手心一拍手背:“可咱们现在根本没有实际证据证明时静跟这个案子有关啊!”
寻一诚也神情凝重,但他一看到审讯室里林错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忽然就有了底,他道:“先看林队他们怎么问吧,林队不是说过,时静不可能只依靠催眠手段就能做到杀人。”
“对!”车宇猛地想起林错让他拿去化验的样本:“这样,我去看看老徐和鉴定科那边的结果出来了没有,林队刚刚不是说阿托品吗,如果时锦文体内确实阿托品成分残留,我们就得证明这药是时静给时锦文的,至少,有预谋杀人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