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双手撑着脏兮兮的灶台,等待自己的眼睛恢复光明。
他终于在磕磕绊绊中做完了今天的晚饭。
养父养母一看晚饭做好了,就把江浔狠狠推到一边,两人就着锅把晚饭解决了。
一锅菜,愣是没给江浔留一点点。
江浔冷眼看着他们,默默走出厨房。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就是一间储藏间。
房间小不说,还到处都是蜘蛛网,到处都是虫子。
江浔躺在由木板和旧被褥组成的床上,将自己蜷缩起来。
他目视前方,空洞的双眼看不出一点情绪。
储藏室的门外,响起养父养母争吵打架的声音。
这样的场景,这十几年来不知道上演过多少次,所以这并不能影响到江浔。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归于平静。
看来养父养母已经回房间了。正常两人在晚饭后是不会出门,只会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养足精神,第二天好继续沉浸在麻将桌和酒里。
江浔轻手轻脚地走出储藏间,果然空无一人。
有的只是还没刷的碗和满地的酒渍。
他依旧双目空洞,踱步来到厨房,拿起切菜用的刀。
“如果这把刀割在手腕上,我会死吗?”江浔看着眼前的刀,心里默默发出一个疑问。
“明明这么多年了,每天都要被这样对待,但是为什么今天就是格外地痛呢?”
虽然江浔的身体和心理,早已千疮百孔,但是面对这样的对待,依旧是会痛彻心扉。
江浔刚才在储藏间里想了很多。
每天都要遭受这样非人的对待,被殴打、被辱骂,还没有饭吃。
既要承受生理上的痛苦,也要遭受心理上的侮辱。
这样的生活江浔已经过够了。他不想丧生在养父养母的拳头下,这样的死法只会让他感到屈辱。
但是他没有办法逃出这间房子,没有办法逃出养父养母的手掌心。
既然这样,那就自己死吧。死了就不用被殴打了,死了就听不到他们的辱骂了。
只有死了,才能逃出这间房子。
希望自己下辈子,投胎到一家幸福的家庭,别再遭受这样的痛苦。
长年未磨的刀刃已经有些钝了,一刀并没有办法彻底划开手腕上的血管。
这也就意味着,江浔会承受加倍的疼痛。但是割腕的疼痛,并没有这十几年的折磨痛苦。
他一刀一刀地划着自己的手腕,看着自己的血终于不断地流出,才终于放下手里的刀。
身体的体温渐渐流失,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模糊。
不知为何,江浔的脑海里闪过这十几年的画面。
都说人在临死前,脑海里会出现走马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