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补充道:“至少先把烧退了, 嗯?”
贺光徊没同意,也没拒绝。他就像在这股温暖的包裹中睡着了一样, 一点表示都没有,由着秦书炀随便带他去哪儿。
等将他放到副驾驶座秦书炀才发现贺光徊压根没睡着,他只是太累了不想说话。
秦书炀帮贺光徊把安全带系好,他捏了捏贺光徊的手腕,又抬手用指腹连摸带揉地摸了摸贺光徊没有半点血色的脸。
“小光别怕,我在这呢,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有我护着你呢。”
出了医院贺光徊才发现天色已经很晚了,秦书炀站在路灯下整个轮廓都在发光。
贺光徊莫名其妙地想到家里客厅放着的那盏落地灯,无数个两个人靠在一起看电影的夜晚他们都懒得爬起来去玄关那把天花板的主灯开了,那盏落地灯就是那天夜里唯一的光源。
永远这个词太过虚幻,没有任何事物来佐证这个词是否真实存在。
可此刻的秦书炀就是能让贺光徊从漫天的疼痛中抽出来一点柔软的东西来铭记和相信,铭记此时此刻正在发光的秦书炀,来相信永远这个词它就是存在。
市二院里,贺光徊半躺在输液躺椅上,身上还裹着秦书炀的那件大衣。
而秦书炀好像不怕冷一样,就单穿着那件不太厚的高领从外面拎着两袋东西走进来。
点滴里被医生加了一点镇定安眠的药物,但就算是加了这些东西贺光徊睡得也很不安稳,秦书炀刚一靠近他就醒了,眼底仍旧夹杂着惊慌。
他甚至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想坐起来,只不过身体一动又被秦书炀按了回去。
“乖乖的,不动。”秦书炀替贺光徊把盖着的大衣往上拉,“一会跑针另一只手也肿了。”
他将衣服拉到贺光徊下巴,贺光徊也不自觉地往衣服里缩了下,就着两个人亲密的距离用下巴蹭了蹭秦书炀的手。
秦书炀收回手,将东西放下后两手交错搓了好一会,等手暖和好多后重新抵上贺光徊的额头。
终于紧绷了一整天的面庞松了下来,他给了贺光徊一个笑,轻轻蹭了蹭贺光徊没什么血色的脸。
“可算不烧了,再烧要给我们幺幺烧笨了。”
可能是秦书炀活跃气氛有一手,也可能是在自认为安全的环境下,总之这话说出口后贺光徊也咧开嘴角跟着笑了下。
能笑是好事,秦书炀眉心的那道细细的竖纹舒展开。他绕到贺光徊后面,把躺椅靠背竖起来一点,又转过来温声哄道:“吃点东西好不好?我去外面群众厨房自己做的烫饭,什么都没放,就撒了一丢丢盐,肯定不难吃。”
其实现在贺光徊也没什么食欲,白天吐成那样,他嘴巴至今都还是苦的,能吃得下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