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认一百二十三天,小?秋第?一次睡在玫瑰庄园中。
楼上,洗漱结束的王见秋穿着毛茸茸的米黄色睡衣,擦着头发出来。
不多时,窗户上传来敲击的响声,一下一下又?一下。
王见秋推开窗户,只见隔壁露台上,穿着休闲睡衣的祝风休在夜色下笑着,短发散漫搭在额前,圆框眼镜让他像隔壁的邻居小?哥哥。
望月桂宫的大平层没有这样相邻的房间和阳台,风铃小?院中两人一南一北住着。
只有这里?,拆掉了祝风休小?杂物间的房间,和祝风休的房间有相邻的露天阳台。
王见秋的睡衣有两只耳朵,长长的耳朵垂在后面,她探出头来,问他:“干嘛?”
祝风休单手撑着围栏,花狐狸般的脸却笑得十分清俊温柔:“妈妈有花茶、爸爸有膏药贴,嗯……他们还有中药泡脚包,那哥哥呢?”
王见秋侧脸被光照着,微湿的发丝被风吹乱,她微扬下巴,琉璃般的眼珠里?像是被映出一抹小?小?的、又?骄矜的笑意,“你没有。”
咚, 圆滚滚的东西砸在额头上,额前微痛, 掉落一个小黑影,王见秋下意识伸手接住,“你干什么?”低头看去,手上接了颗水果糖,脚边还躺了一地圆滚滚的糖。
——祝风休就?是用这些?糖,在砸她的窗户,露天阳台上满是他作案的痕迹。
把最后一颗糖扔入她帽子里,祝风休露出轻松的笑:“纵你不往,我宁不?来?”他关上窗, 扬了扬手:“晚安。”
他走得潇洒, 留下王见秋蹲在地上捡彩色糖果, 刚一埋头,帽子里又掉出一颗荔枝味的白色水果糖, 骨碌骨碌往前滚动。
攥着一把糖回到房间里, 王见秋翻出衣服,将其塞入口袋里,口袋鼓出一个圆润的弧度,全?是各种各样的糖, 甜得腻人。
第二天一早,王见秋从被窝里爬起来, 睡衣帽子盖在头顶, 耷拉下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她睡姿不?好,睡着睡着就?又会变成蜷缩着的模样, 全?身?陷入黑暗中,半点光芒和风都不?要?, 才会让她安心下来,在陌生地方尤其明显。
洗漱结束后,梅雪和祝从容似乎已经在餐桌前等待很久了,哼着小歌,厨房里熬着粥,蒸着早点。
热乎乎的白色雾气打湿厨房的窗,祝从容随手在窗户上画了一个笑脸,自顾自笑起来。
梅雪见她下楼,温柔起身?:“小秋,睡得还好吗?”
“嗯,”王见秋应了声,放在裤腿旁边的手指微蜷,补充道,“挺好的。”
“那就?好,”梅雪两眼里盛满亮晶晶的满足惬意,“快来吃早餐,坐这边。”
祝从容端上一锅鱼片海虾生滚粥,先给她舀了碗,又给梅雪舀了一碗。在有些?寒意的早上配上一碗热乎滚烫的粥,胃里才熨帖。
王见秋看看身?边的空置的位置,喝了口粥,咽入肚里,忍不?住问:“他去上班了吗?”
正给她夹小酸菜的梅雪愣了会,突然回神,哎呀出声:“风休呢?还没起床吗?”
“不?知道啊。”祝从容茫然道,给小秋的碟子里放了个小笼包,也问道,“去上班了吗?”
正施施然下楼的青年闻言笑道:“居然还有人记得我,难得。”
王见秋哦了一声。
他洗了手,在王见秋头顶揉了揉,才拉开座椅坐下。
“没注意没注意。”祝从容和梅雪露出讪讪的笑,梅雪轻咳两声:“你怎么起得这样晚?”
“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了一下。”祝风休手持勺子,顺手将碗里的虾肉舀入王见秋碗里。
他的杂物间并不?能算是杂物间,而是一间小型工作室,用以装下观测天文的工具。
王见秋瞥了眼他手边的双筒望远镜物件,很小,也很精致。
像是没发现?她的视线,祝风休低头喝粥。
吃完早餐后,王见秋被拖入游戏室里。
祝从容言出必行,说要?过关就?必须要?过关,哪怕拖着一个什么也不?会、只会乱转的王见秋。
蓝色的光幕映在不?再年轻的男人脸上,祝从容笑得灿烂又活力,“小秋,往这边走啊!”
王见秋长?长?的睫毛接住屏幕上五光十色的光,十分头疼:“哪边?”
祝风休在旁边指点她,摇了摇她的手柄:“笨。”
“这不?行啊,”祝从容喊道,“你们怎么可以两个人一起?”
祝风休开了双拼模式,带着王见秋卡bug往皇宫里走去。
“哎哎哎,你们耍赖。”祝从容像是回到了三十多岁那年,他要?和风休对决的时候,每每都会被这小子气得跳脚。
他是很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或者说是不?太能跳出规则的桎梏,很少能发现?游戏的bug。
但风休不?同,这小子脑袋灵活,好像越年轻的脑袋越容易想出天马行空的对决方式,时常让他难以捉摸,难以对付。
除了最开始能靠着经验赢几场,后来他鲜少能赢过风休。
面对老父亲的跳脚,祝风休微微一笑:“能赢就?行。”
王见秋抿着嘴角,眼底被游戏特效映出好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