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疑舟注意力回到手中的文件上。
后座的老?板不?再发话?,何助理自然也不?可?能再出声闲聊。只是,刚才匆匆一瞥,在老?板脸上看见的某物实在过于扎眼?,饶是何建勤平日里多么谨慎内敛言行有度,他?也忍不?住悄悄掀眼?帘,透过中央后视镜,往后偷看。
刚才会不?会是看错了?
不?确定,再看一眼?。
嗯?真的是吻痕。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再看一眼?。
不?料,就在何助理往后排瞄去第三眼?时,后座的大老?板冷不?防地有开腔了。
费疑舟看着文件,眼?也不?抬地说?:“很明?显?”
“……”偷看顶头上司被现场抓包,向来以“成?熟稳重没有好奇心,绝对不?窥探老?板私生活”为人生座右铭的何助理,着实尬了一下?。
足足过了三秒钟,何建勤才不?甚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声调格外平稳地回答:“有一点。”
费疑舟脸色如常,手中的纸张漫不?经心翻到下?一页,从善如流道:“小姑娘比较腻歪。”
何助理:“……?”
我的天哪。
老?板您现在是在跟我秀恩爱吗老?板?
何助理眉心不?可?控制地抖了抖,开着车怀疑人生了好一会儿,才挤出句回复:“可?见您和殷小姐感情非常好,她很喜欢您。”
听见最后半句话?,费疑舟眼?皮子撩高半寸,慵懒地问:“你?真这么觉得?”
何建勤知道自家老?板这会儿心情好得不?行,紧绷着的神经也跟着放松下?来,面露微笑,十分懂事地回答:“不?止是我,阿生、慎叔,包括家里的其他?人。大家都这么觉得。”
费疑舟闻声,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没有说?话?。
何建勤静默了会儿,想到什么,微滞,复又斟词酌句地开口:“今天费董要到公司来,还有个高层会议要开,先生,您要不?要戴个口罩?”
费疑舟:“戴口罩做什么。”
这话?反而将何生问住。何助理生生沉默了半秒,才回答:“您脸上的吻痕……”
“无妨。”费疑舟说?,“新婚的太太热情似火,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何建勤再默,心想您是老?板您最大,您开心就好。
少倾,费疑舟又淡声吩咐:“另外,下?个月让工会组织一次出国?游,就当?是我送给全体员工的国?庆礼物。”
何建勤:“好的。”
何建勤开着车,又过半晌,想起什么,抬眸觑了眼?中央后视镜,欲言又止,似在考虑想说?的话?是否适宜此时开口。
费疑舟察觉,问:“有什么事情就说?。”
“上回您让我查殷小姐试戏被打耳光的事,已经有结果了。”何助理道。
听闻与?她有关,费疑舟眉心微不?可?察地拧起一个结,嗓音稍沉:“说?,怎么回事。”
《浓雾之后》毕竟小制作,摄制计划上写得清清楚楚,摄制周期仅三十来天,因此每天的拍摄内容并不?算少。
殷酥酥今天拍了整十场戏,收工已经快十一点钟。
和同事们打过招呼,她与?许小芙一道走出片场,走到边上的马路牙子上等车。
秋意逐渐浓了,路边的落叶颜色也已由绿转黄,晚风一吹,丝丝凉意钻便顺着衣领钻入脖根。
殷酥酥头戴墨镜口罩,身穿黑色长风衣,往街边一站,不?看脸也教人频频回眸。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也能有粉丝蹲守。”许小芙搓着手噘嘴感叹,言辞里满是艳羡:“其它明?星拍戏,又是路透又是跟拍,我们好冷清。”
“清净点有什么不?好?”殷酥酥冲小丫头一笑,“以后要是我大红大紫,遇上个别极端的私生粉成?天尾随,你?估计心都得操碎。”
许小芙切了声,不?以为意:“我才不?怕不?怕私生粉呢。你?不?是说?,费先生把他?的私人保镖拨给你?当?私助了吗,那么牛高马大一个人,长得又凶,都不?用动手,站在那儿就把私生吓跑了。”
殷酥酥噗嗤一声,“你?这话?,我一时间竟分不?清你?是在夸人家威武霸气?,还是损人家。”
许小芙吐吐舌头,促狭地眨眼?睛。
又过了约十分钟,一辆纯黑色迈巴赫终于从夜色中驶来,停在两个姑娘跟前。
殷酥酥拉开后座车门,回头一瞧,见许小芙站在原地不?动,扬扬眉,说?:“走啊,一起上车。”
许小芙愕然:“我?酥酥姐,我只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等,才陪你?的。我上车干什么呀。”
“这么晚了,我当?然得先把你?捎回家。像你?这种傻白甜,半道上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殷酥酥抬手刮了刮许小芙的鼻头,往后一站,两手抵在她的背上将她往车里推,“不?许拒绝。”
许小芙没辙,只好干巴巴咽了口唾沫,上了这辆只在电视里见过的天价豪车。
两个女孩在后座落座。
驾驶室的陈志生往后视镜内看了眼?,略微一怔,认出坐在殷酥酥身旁的姑娘。
长头发大眼?睛,肤色白得像北方的雪。
是之前照片里见过的那个小甜妹。
后头的许小芙满脸新奇,正转动着脑袋左瞧右瞧,视线冷不?丁,便与?后视镜里男人的目光撞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