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沉家家主死在了战场上,当初沉家的独女也因在战场上孤立无援,重围之下,被可汗擒回了前凉。
沉家无子,只出了一女,自幼时便常常跟着沉将军游走于军营之中,后来还不顾父亲违令,多次冲杀于战场上,几次率部溃击过前凉军部。
那沉家女手上杀过的前凉将士数不胜数,是个在前凉只稍提上一嘴就被人恨得牙根痒痒的角色。
当日将沉家独女擒回,可汗却并未将其杀了泄愤,反倒是废了她一身武功,囚在身边日日折磨。
一来二去,一年之后便有了这位三少主。
原是为了磋磨她的一身傲骨,可汗还派人日日看着不许沉家女自寻短见,后来见沉家女有了他的骨肉,整个人如同被抽了魂一般,也失了最初反抗的劲头,便日益觉得失了兴致,逐渐地便不再上心。
后来那沉家女郁郁病死,完颜异更是无人照拂,每每被人欺压设局,几次险些丧命,全靠着不要命的厮杀才活到了今日。
说到底,可汗最初对沉家女也只是存了折辱的心思,故而对她诞下之子也无半分怜悯。
如今众人当面虽称完颜异一声三少主,却也都只是将他当做一把用完即弃的刀。
这一点,前凉的上上下下,包括他完颜异自己,都看得清清楚楚,如明镜一般。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这把旧刀,再如何趁手,终归也只能被扔回炉中再锻化回浆罢了。
这群起争权之局,从来容不得他半点位子。
众人各藏心思之时,不远处正开怀笑着的人忽然挺脖一梗。
只见他猛地咳嗦了几声,身形也一颤。
慌乱间手胡乱按住桌角,缓身的功夫,踉跄打翻了不少汤碗。
一旁的人纷纷看去,这才发现那人的脸转瞬间变得赤红非常,似是憋极之象。
在旁侍奉的婢女觉察出不对,刚要上前去扶一把,瞧瞧情况如何,那人便死死地攥着胸口,倚住桌角的身子猛地一翻,重重撞到地砖上。
珠玉瓷器碎了一地,宴上人听得动静不止,停住手脚怔愣一瞬,才反应过来,慌乱围上去。
“这是怎么了?!”
“五少主?!五少主您可是有哪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