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必定是谎话。
因为,盛安不动声色觊觎她那么多年,让她想逃,她也从来没有冲动地主动发起过邀约。
她也记得那时自己的心情。
看着傅予沉宽阔的肩将黑色毛衣撑起的形状,她觉得莫名有安全感。
此刻再度被他抱着,攀着他的肩,她心内已被放弃抵抗的想法彻底淹没——
与他一起堕入无边地狱吧。
……
仲姨年纪大了,觉很浅,此前沈止初下楼去看剧本,她就醒过一回,这一回听到脚步声再醒来,便想嘱咐沈止初早点睡。
打开门,又受到了惊吓。
眼前的高大男人寥寥也就进过这屋子三次,次次都是抱着沈止初进主卧。
第一次,沈止初趴在他肩窝里,闭着眼。
第二次,沈止初瞪着他,像是在对峙。
这是第三次,沈止初却从他肩头看向她,表情如常,轻声说,“仲姨,您快休息吧。”
仲姨一时愣住。
傅予沉进到主卧门内,看着她,说,“关门。”
他明明一只手就可以抱她,完全可以腾出只手顺手把门带上,更别提他更多时候是把门踹上。
沈止初不想与他多纠缠,伸手关了门。
夜灯自动亮起。
傅予沉将她放到床头。
她人已经躺下,他却没有立刻起身,保持在伏趴悬在她之上的姿势,双手撑在她身侧。
沈止初双手环抱胸前,淡声,“走开。”
傅予沉垂头笑了声,复又抬起眼看她,慢条斯理地说,“……走哪里?我的大衣,还在你身下压着。”
他嗓音本就好听,跟她说话时,咬字又总带着暧昧的意味。
许是卧室整体太过昏暗,也或许是床头中古台灯散出的光线太柔和,沈止初望着他的眼,竟一时有些失神。
短暂的神思不明之后,脊背忽然泛起了一阵酥麻的感觉,与他交缠着的视线,好像在无形中急速收紧了。
她突觉难以呼吸,像是被他攫住。
“身下”、“压着”这些字眼,好像在提供一种特别的联想。
本能的求生欲作祟,沈止初察觉到自己的异常,立刻转开了目光。
下一秒,只感觉到他的手,虎口钳着侧面,修长的指扣住她后腰,将她整个人往上抬了抬。
掌心那温热的触感,让沈止初没忍住,惊叫了一声。
这声音,很特别。
像是被凿入时会发出的。
傅予沉怔住了。
她的长发自然垂落,整张脸、修长的脖颈完全袒露在他面前,那经常冷冰冰面无表情的脸庞,此刻是失措的表情。
她双手条件反射攀住了他的肩。
傅予沉屏了呼吸,胸膛的鼓噪却越来越激烈,他的视线从她脸上一寸一寸描过,最终停在她唇上。
沈止初看着他垂着的眼睫,有那么一瞬,觉得他的唇很快会压下来。
可傅予沉喉结咽动了几下,却低笑着,一字一句地说,“叫什么,我要把衣服抽出来。”
大衣从她身下移开,悬在他臂弯。
傅予沉慢慢松手,她的脊背重又贴上了床单。
沈止初往上拉了拉被子,盖到下巴,说,“你走吧,我要睡了。”说着,她侧过身,一幅马上可以入睡的模样。
傅予沉单臂挽着大衣,另一手插在裤兜里,站在床边看着她,看她的身体在被窝里鼓出的形状。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说,“烟,我给你留一根。抽完了找我要。”
沈止初把脸埋进被窝,闭着眼。
他离去的脚步声和关门声都很轻,几乎听不见。
-
傅予沉只睡了三个小时。
起床时,却从没有那么神清气爽过。
他换上西装,在一楼餐桌前吃早饭。
以往,早饭他都只喝杯咖啡,今天,他却慢条斯理地一刀一刀切开,用了一整块三明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