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添了副碗筷。
任延明问,“喝点什么?”
“不喝酒。”
淡淡的慵懒的嗓。
隔了好几天,再听到他的声音,沈止初不由地闭了闭眼。
她完全没有跟他打招呼的意思,傅予沉好像也无意为难她,席间只闲闲地,有一搭没一搭跟任延明傅书夏聊天,甚至没有转头看她。
沈止初垂着脑袋,专心对付盘里的生蚝。
傅予沉的右手搭在桌面上,不可避免地出现在她的余光里。
老榆木的餐桌,所有原始的木头肌理都被完整地保留下来,他的手搁在其上,冷白手背浮着青筋,骨节修长分明,中指上戴了枚银色的素戒。
他的中指被她咬过,在被盛安暗算的那一晚,在fu酒店顶层的套房里。
后来,那指又对她做过许多事。
在嘉木路36号私宅的酒窖里,那手曾在她完全始料未及的时刻,突然造访。
他还恶劣地捂住她的嘴,说,「别叫」。
她的确不是性冷淡。
最起码在他面前不是。
她深刻记得那手掌心的温度、指骨的力度还有指腹的技巧。
永远也忘不了。
沈止初不记得那顿饭是怎么吃完的,只知道,她左边的身体几乎已经麻了。
傅书夏叫任延明去后院玻璃花房里,一起欣赏下今天园艺师们的作品。
沈止初不好打扰他们夫妻的二人世界,只道自己去前院随意散散步,然后就回家了。
主屋外侧有一字型回廊,她放松脚步,走过去。
壁灯晕出昏黄的光圈。
她倚靠着廊柱,双手搁在身侧,掌心紧贴着柱身。
柱上有凸起的浮雕,触感凹凸不平。
她垂着脑袋,听到脚步声,而后余光里出现傅予沉笔直修长的被西裤包裹着的腿,还有大衣的衣角。
那衣角在夜风中微微翻飞。
打火机的嚓声,他点了支烟。
沈止初能感觉到他的视线。
但是她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烟抽了三分之一根,傅予沉终于开了口,“……不认识我了?”
口吻意味莫名。
“……认识。”
她没有抬眼。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沈止初只看到,他夹着烟的那只手,时不时垂落到身侧。
他是个长得极完美的男人,建模般的脸,漫画身材,连手也赏心悦目。
不止。
那处也是让人震惊的存在,尺寸壮观,笔直,颜色不深,每一条凸起的青筋都胀满了荷尔蒙,像欧美杂志里的大器特写。
她记得他手指骨节的触感和温度。
此刻这么看着,她只想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后腰,让他把自己抱住。
傅予沉抬腕看了看表,“我送你回去。”
话音落地几秒,谁也没动。
沈止初惊觉,他好像是在等她的回答。
这不是他的风格。
以往,他要送她,要她上他的车,都是直接抱起她放到车里,甚至根本不会问她,哪儿还需要她的回答。
上次在胡同里也是这样,他先说要帮她叫车,后来,许是没忍住,还是折返回来,把她抱进了车里。
他好像在克制什么。
沈止初站直了身体,轻声道,“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