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沉双腿闲闲叠着,皮鞋鞋尖挑起他的脸,垂着眼眸,淡淡地,“是么,你跟她说了什么?”
那人面露犹豫。
傅予沉最没有耐心。
没在一秒内听到回答,他起身,皮鞋狠狠踩住那人的侧脸,重重压在地板上,偏他声音还极平静,“说话。”
“啊我说,就是,我问她是不是跟了您傅先生。”
“如果没有呢?”
“……那我就,让她跟——”
话没说完,一秒钟后,躯体重重落在不远处。
傅予沉打了个电话——
这种人,是怎么当上领导的?
怪不得沈止初是第一次当评委,盛安没能力从这些有权势的人手里保护她,所以干脆把她圈在了这些事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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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予沉一根一根洗干净手指,来到二楼。
沈止初还在露台上。
傅予沉站在檐下,双手插兜看了她一会儿,才走近了。
似是被脚步声惊到,沈止初惶惶然回过头来。
傅予沉停住脚步,“是我。”
捕捉到他的脸,沈止初的眼神才逐渐平缓下来。
她望着他。
他没穿大衣,也没戴领带夹。
纯黑色质感高级的领带在夜风中微微翻飞,西装下摆也略略鼓起,显露出劲瘦内凹的腰身。
西装被宽阔的肩背撑起,极短的头发、锋利的总带着攻击性的眼眸,此刻看起来,却让她陡然生出了安全感。
傅予沉也看着她。
那瓷白清冷的一张脸,眼眸总是平静无波的,那是因为带着防备。
此刻卸下防备之后的她,却有种安静脆弱的懵懂感。
像是灵魂不在此处,带着命运不掌握在自己手里而自己已然放弃抵抗的凄然。
这个世界真的糟透了。
也不怪她防备心这么重。
那么多人心怀不轨。利用权势利用地位,意欲摆弄她。
傅予沉一步一步走近,站定在她面前。
温热的掌心握住她颈侧,他放低了声音,“沈止初,回回神。”
沈止初慢慢仰起脸。
他一字一句,“看看我。”
“老子在这儿。”
“不要怕。”
沈止初愣愣地与他对视了许久,眼眶里逐渐漫出湿意。
她轻声说,“如果有下次,我联系你。”
傅予沉一开始没听明白。
直到浓密的眼睫一落,视线接触到楼下的窄巷,才蓦然意识到她说的是香海会所的事。
那时,他还因为她明知会遭遇不测却不联系他,而对她起了怒火。
他弯身将她压进怀里,“不会有下次了。”
沈止初回包厢礼貌地跟各位前辈道了声告辞。
严宝华看出她脸色不霁,低声询问,她也没多讲,只说要先回去休息。
“你真的还ok吗?”
“没事的,”沈止初笑笑,“我先回去,还麻烦您在这里应酬。”
“那行,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一整天的日程。”
严宝华将她送到包厢外,看到傅予沉站在那里,臂弯里挂着大衣。
无论在任何场合,他的视线总是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