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隔着的围栏没有影响萧玖的发挥,她手上的三根银针非常精准得扎在了关兴的穴位上。
关兴的脸上还有未完全散去的笑意,额头的青筋就开始抽抽起来,画风略显诡异。
关兴现在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疼!
比他之前在战场上被子弹打中时还疼。
关兴已经养尊处优了多年,手上钱财不缺,他又喜欢享受,从战场上退下来后,基本就没有再受过什么苦。
冷不丁来这么一下子,他还真有些抗不过来。
等了一会儿后,萧玖过去拔掉一根针,问关兴:“现在有兴趣聊聊了吗?”
“把,把针都拔了。”关兴一觉察到自己能说话了,连忙说道。
“这个不急,不如,你先说说在哪些水域放养了怪鱼?”
关兴很想像之前那样,把头微微偏过去,充分表达自己对萧玖的不屑,然而他不敢,当然也做不到。
身上绵绵密密的疼痛还在持续,若不是怕在汪季铭面前丢丑,他是真想惨嚎出声的。
太特么疼了!
“就,就两个地方,还有一个是干休所。”
“你最好不要骗我,不然,我可以每天过来给你扎几针。”
见关兴的眼神移向汪季铭,萧玖说道:“你不用看汪局,我是医生,我以治病救人的名义过来给你义诊,没有人会觉得我有问题的。”
寻人
关兴咬紧牙关, 艰难地说道:“真的,拔针。”
萧玖摇头:“汪局说,你的话九真一假, 你的这些话,我有些不信。”
关兴:疼!
“真的, 就俩地。”关兴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负责的,方便, 没了。”
太疼了,话都不想说了。
但他的意思,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他负责的人工湖就两个地方, 方便下手, 没有其他的地方了。
“鱼苗哪里来的?你幕后还有人吗?你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萧玖又问。
“拔,针!”关兴咬牙, 拒绝回答。
萧玖又拿出一根银针在关兴面前晃了晃:“你若不说,我就再给你扎一针,到时候, 痛感加剧, 你可不要怪我。”
关兴:!
关兴曾在阳光正好的午后,坐在二楼窗户后面,窗帘拉住一半,刚好挡住别人窥探他的行为。
他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翘着二郎腿, 品着上好的红酒, 抽着名贵的雪茄, 思考过他的一生。
他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秘密,其实他不是真正的关兴。
那时候,还是民国,关家是当地的望族,关大少爷是家里的独子,为了延续家里的香火早早成了亲。
因为生意,他时常往返上海,然后,他在那里找到了自己的爱情。
这在民国实在太常见了,常人都说:民国爱情,十有九悲,其实不然,在很多惊心动魄,可歌可泣的爱情背后,更多的,还有被辜负的,抛弃在老宅的原配。
真正的关兴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一个原配,她是个民国典型的大家闺秀,她不懂丈夫说的爱情,也不懂丈夫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子抛下父母妻儿,几乎定居上海。
他实在对那个女子喜欢的紧,可以直接纳回来啊,她并不会反对。
当然,她也不会反抗,她就守着孩子,孝顺着公婆,过着如枯井般的生活。
她的孩子就是她生活中唯一的光。
等到她的孩子长大了,能顶门立户了,她的人生就完整了。
有一天,她的丈夫关家大少爷来信,要把孩子接去上海,继承他在上海的生意。
毕竟,这是关家唯一的孩子。
她还没有高兴多久,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来了土匪,把镇上的人都杀了,公婆,仆人,也都死了。
她也死在了那场匪患中。
然而,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孩子逃了出去,只要能顺利到达上海,就能继承他父亲的一切。
那个女人就什么也不是了吧。
她是含笑闭上眼睛的。
这样乏味的生活,她早就过腻了。
然而,她不知道,有个土匪的后代,扒了她儿子的衣服,拿了她儿子的信物,把她儿子沉尸湖底,代替了她儿子,成为了关兴。
“关兴”是个狠辣果决的性子,他早就厌倦了当土匪的生活,不想自己的余生不是在打劫杀人,就是在被通缉的路上。
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