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舟被她气笑了,不忍呵责,只能去亲她要她“呸”掉。
晏柠橙不肯,被揉着后颈也不认输,执拗的偏要他承诺。
林寻舟叹着气无可奈何,“好吧,我会尽力先活到一百岁,桃桃也要加油。”
林寻舟的飞机在傍晚,午后无所事事,晏柠橙拉他去雍和宫请香。
无数盛大的宏愿在烟雾里弥散升空,红墙黄瓦,诵经不绝。
雍和宫在帝都市内,交通便利,香火鼎盛,多得是带着医院病历袋来祈愿的人。
晏柠橙在门口燃香,她不跪拜,就只烧香。
林寻舟同样不跪,他单纯陪她做想做的事。
回首这一路二十几年里,真得没什么算神佛保佑得来的。
哪怕是现在他们领证相处的非常好,都要得益于晏柠橙持续性暗恋多年,彻夜画小黄图,还手抖发错,是她活该的。
佛家六根清净,基督禁止婚前行为,都和晏柠橙不对付。
香火钱可以捐足,不代表她要俯首神明。
他俩跨到正门烧完香就又直接折返正门出去了,通路两端银杏郁郁葱葱,晏柠橙绷足尖去踩自己的影子,被林寻舟的影子拢掉,干脆原地跳三下,一起踩了。
“可爱死了。”林寻舟忍不住去摸她脑袋夸,“接下来呢,我还有两个钟头可以陪桃桃。”
晏柠橙莞尔一笑,散漫讲,“那去国子监拜拜啊。”
林寻舟挑眉,“保佑桃桃顺利硕士毕业?”
原本晏柠橙都快记不起自己还没拿到学位的事实,被这样提及后整个人都失落起来,灿烂的笑容凝固在脸颊,蓝眸逐渐覆满氤氲水汽。
“……”林寻舟登时手足无措,笨拙地哄着,“我不是那个意思。”
晏柠橙委屈巴巴的瞪他,伸手去翻林寻舟右肩挂的链条包,找到口罩戴好,又退了两步,站到花坛凸起的石坛上与他平视。
大美人落泪有种难言的破碎感,煞是好看,可林寻舟舍不得。
指腹摸着眼睑轻拭,温柔哄着人,“好了,别哭,大不了不要学位了,是学位不配。我们不念了,反正我桃又不靠学位吃饭。”
晏柠橙哼唧着鼻音回,“但会有人说。”
“说什么?”林寻舟认真问。
晏柠橙郑重答,“说你老婆、是高中生。”
“……”林寻舟一噎,无可奈何的纠正,“首先,别人怎么说我不在乎,其次,我老婆十六岁了,又不犯法,谁都没资格来评价她。”
港城登记结婚的法定年龄是十六岁,已满十六周岁而不满二十一周岁的人结婚,需要得到父母或合法监护人的同意。【1资料】
我的妻子是高中生这种事情,在港也不是没有的,然而林寻舟的理直气壮是晏柠橙没想到的,瘦长指尖勾起耳后的棉带。
林寻舟拉开口罩左端,半身挡着人流方向,落下个轻柔的吻,开始是唇瓣碰触,不知道是谁启口多了舌尖的勾缠缱绻。
佛门清净之地接吻,背德禁忌,却开心。
晏柠橙被亲到气喘吁吁才放开换气,揉着鼻尖嘟哝,“我是去国子监,求个下笔如有神。”
林寻舟虚拢她在怀夸,“现在已经很有神了。”
“不是。”晏柠橙再次戴好口罩,郑重其事地反驳,“通过昨天的细致观察,我的黄图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那我劝你别去拜国子监了。”林寻舟在晏柠橙疑惑的眼神里讲完,“这玩意要多看、多摸、多做、才能画好。”
40、二十六只桃
林寻舟说得其实没问题,艺术创作当然可以天马行空,但终归有某些部分要落地回归实际的。
就比如晏柠橙是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才发现,之前的成人向漫画里……时间和前置戏份都还是画得太少了,现实远比她以为的更长久。
话虽如此,还是决定去国子监溜达一圈。
雍和宫大街有条平房大道,被小吃店面铺满。
午后无事可做,又想多待会儿,干脆把正餐换成了各色小吃。
晏柠橙不是虔诚的信徒香客,生平几次繁琐的求神拜佛,都在亲友逝去前后。
第一次是奶奶意外逝世后,她说不出话,父母带她遍访帝都范围内的寺庙;最后一次是林故若母亲生病那会儿,人事已尽,托于奇迹。
雍和宫陪朋友来的多,算是对面小吃街的常客。
缩在林寻舟的遮阳伞下指指点点,排队也无所畏惧,反正有人陪着。
中式炸鸡皮脆肉嫩、汁水丰富;驴打滚儿馅料匀称,层次分明,炒制过的黄豆粉喷香浓郁;出名的烧饼夹牛肉每人限购五只,新的一锅还没出,长龙就排了起来。
“这家超好吃的。”晏柠橙唇角沾着米黄的豆粉,含混不清的介绍,“你是第一个陪我排队买这个的。”
林寻舟扬眉,“是吗?”
“是啊。”晏柠橙吞咽下去,双手捧过他递来的果茶大口咕咚,顺过气才笑盈盈地回,“大家都怕晒,早上拜佛的人多,排队更多,要么懒的等,要么懒得吃。”
她的最后半句是手机打字出来的:【我之前都是靠黄牛代购的。】
林寻舟看笑了,宠溺哄她,“那今天多买几个,让桃桃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