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无人发觉,他习惯蹙着的眉间,此时更深了一分,眼中分明一沉。
兴安下意识闭紧嘴巴,抱着双手往前走。
“你身上抱着什么?”贺勘回头看了眼。
“豆包啊,”兴安双臂一松,露出抱在臂弯中的几个豆包,“刚才少夫人塞给我的。”
只是平平无奇的红豆包,贺勘收回目光:“你上回说,元娘去了南城?”
“对,”兴安快走两步,回道,“是夫人父亲的故交。”
贺勘颔首,故交就故交,怎么还说是兄长?
兴安看看红豆包:“公子,这像是刚蒸出来的,您要不要尝尝?”
“不要。”贺勘齿间送出两个字,随后丢下兴安,独自快步离开。
出息!一个豆包乐成这样。
这厢,孟元元回了轻云苑。
秦淑慧呆在房中,正喝着竹丫端来的药,小脸儿皱巴成一团。
孟元元坐去炭盆旁,脸庞映得发红。她想着刚才和郜英彦的话,算着明日的时辰,正好秦淑慧去蓝夫人那儿,她可以去外面见那位船上的先生。
船上的先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当的。先生和船老大不同,后者负责船和船员、货物等,而前者一般有一定的阅历和学问,会看天象,懂地理,有医术……但凡大船,都会有这样一位人物,可以提前预判天气,帮助治疗疾病。
郜居找的这位先生,就是走了许多地方。等她过去,便想着好好打听一下。
突然,她的右眼皮猛的挑了下,接着,就是越来越厉害,连一旁蹲着的竹丫也发现了。
俗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管是不是真的,总会让人心中多想,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候。
“娘子,给。”竹丫从竹席上捏下一点干皮,伸手送过去。
孟元元接过,将那片竹子皮贴在右眼皮上,想借此压下那股狂跳。
兴许只是这几日没休息好,眼皮跳跳罢了,不会真的有事。她这样想。
。
翌日,天晴了,风雪过后的天空湛蓝透明,只是冷得吓人。
府中的积雪早在昨日就开始打扫,大路小路上已是干干净净。今日是贺老太爷的寿辰,来的贵客多,自然是极为重视的。
家仆们大清早上起来忙活,穿着比往日更厚的衣裳。一番忙碌装点,这座深冷的大宅似乎也有了些喜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