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宁心累地叹了口气:“真的不会影响你吗?”
他今天都不是去自己的公司,而是要在室外办公,还要见几家乙方。
昨晚,盛誉就跟她说过的。
冬宁不想去,倒也不是因为累或者觉得无聊之类的原因,她就是想到他平时开个视频会议都很认真,现在一直把她带在身边,又没什么实际用处,怕对他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盛誉看上去满不在乎:“不会。”
冬宁只好爬起来拾掇自己。
要跟在他身边,为了跟盛誉的工作人员尽量保持画风一致,她就也不能再穿运动裤和宽松大短袖。
洗完澡以后,冬宁回忆着昨天盛誉身边的女员工的打扮,动作生疏地画了个淡妆,用到的工具只有粉饼、一块四色眼影和口红。
她稍微沾了一点点口红,在面中抹开,当作腮红。
又借盛染的卷发棒,把长发卷了卷,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无袖的藏蓝色西装裙。
这条裙子加一双米色平底鞋,是她在学校每次组会发言的固定皮肤。
加上今天还画了个妆,冬宁自己觉得,应该能够掩盖一些学生气。
但也没那么确定。
冬宁去盛染的卧室借全身镜来照,顺便问问她的意见。
盛染的话很直白:“嗯……你这样跟着他,确实让人不知道到底是谁不放心谁。”
——昨天晚上,得知冬宁今天还是要被盛誉带走,盛染很郁闷,悄悄策反冬宁,说她这样一直去盛誉公司,小心被别人讲小肚鸡肠,每天没有正事儿,光担心老公出轨。
这会儿,她改了口风,冬宁有些想笑。
盛染的嘴一向都甜。
“你笑什么?我说真的。”
盛染老神在在:“别看我哥整天不苟言笑的,其实我觉得他肚量没多大,尤其有关于你的事……他……”
盛染把话说了一半,咽了回去,握住冬宁的手腕,向上摸她细白的手臂:“哎,嫂子你确实太瘦,昨天我妈说,估计你最少还要再增重十五斤,身体才能恢复过来。”
盛仙云的眼光很毒,巴黎的医生给冬宁的目标就是十八磅,十六斤多一点点,但要增重何其困难。
自从跟盛誉同居以后,冬宁的饮食习惯就改头换面。
糖几乎戒掉了,每天都会吃主食加蔬菜水果,医院开的补铁的药也一顿不落地吃着。
她回家早,盛誉也没有工作的时候,两个人还经常去打网球。
按理说,营养均衡,运动量也有,但她就是没长多少肉。
要是从把她养胖这件事情上面找成就感,估计谁都得郁闷死。
“其实我就是怀疑……他走到哪把你带到哪,跟担心你不在他身边就不好好吃饭也有关系……”
从昨天中午,盛誉没时间硬挤时间的那顿午饭上,冬宁知道,盛染说的有点道理。
但她当时没让自己想太多,这会儿被盛染点破,她的感觉很复杂。
有点羞耻,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忿忿不平——盛誉还真把她当小孩对待。
冬宁在盛染面前有一点身位大人的自尊,当下没话讲了,放下卷发棒就要走,盛染又翻身跳起来,找了条项链给她戴上。
她的衣服款式简单,这样确实好多了。
盛染夸张地赞美她,冬宁照了照镜子,也挺喜欢的,对盛染说完谢谢,就听见盛誉在找她。
冬宁推门出去。
盛染在她身后喊:“项链不用还我啦!送给你!”
冬宁回头说不用,盛染就说:“当作第一天上班的礼物。”
她从卧室探出头,坏笑道:“让我哥给你找块工牌戴着,少说话,别人以为你多高冷呢,就发现不了其实你什么都不会了。”
她是在笑话冬宁,冬宁听完,却觉得这也算一种对策。
从上了来接盛誉的车,她就开始练习冷漠寡言的表情。
盛誉看了一路的文件,临到下车,才终于好心告诉一句,上午要见的人是他堂哥,周衍恪。
缘由确实是公事,但也确实是亲戚。
紧张了一早上的冬宁喃喃道:“你不早说……”
盛誉忍了个笑:“对不起。”
他严肃认真地道歉,冬宁赶忙又说:“也没那么严重……”
下了车,周衍恪带了几个高管在公司门口迎盛誉,大概没想到冬宁也来,刚想说什么,盛誉向前一步走,问他:“还是上次那间会议室?”
冬宁和其他人一起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一个文件夹,看着就是个工作人员。
周衍恪挑了挑眉,和盛誉并排走,说:“嗯,上周还换了块屏幕,效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