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惯了信口开河、要五彩斑斓的黑的甲方,盛誉这一挂的,都算好甲方的代表。
但在场的员工都感觉得出来,气氛好像是有点不对头。
周衍恪公司的创意指导偷偷给盛誉的助理发消息:【怎么回事,我们周总和你们盛总不是堂兄弟?这是假消息?】
助理也不明白事情的走向,回了个流汗的表情。
周衍恪的下属带冬宁去的待客室很大,内里装修跟酒店差不多的风格,但结合办公需要,有一张很大的桌子,配套的工学椅也很舒服。
冬宁的斜跨包里装不下课本,只能装一个kdle,那个办公桌上,竟然还有支架。
她从打印机里找了几张a4纸,就那么趴在桌面上,kdle开了自动翻页,边看边写写画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
午饭是跟周衍恪和他公司的美术设计还有创意总监一起吃的,就在公司楼下的粤菜馆。
到了地方,周衍恪给冬宁介绍过人,打过招呼坐下以后,他们讲工作,冬宁插不进话,坐在盛誉旁边,默默吃东西。
早上刚到公司,冬宁就被周衍恪身边的生活助理单独接待的时候,其他人虽然面上不能说什么,但其实没有不好奇的。
这会儿,跟着老板吃饭的两个人才终于确定,这个长相美艳但又看上去莫名很乖的女孩子,不是跟周衍恪有关系,竟然是宝言科技老板的人。
创意总监又在桌下抽空给盛誉的助理发消息:【你们老板真结婚了???】
助理这次没回复,不光如此,他都在考虑,是不是该删微信了。
毕竟,保密协议里,白纸黑字写下来的违约金,把他拆开卖都不够赔的。
冬宁一口一口喝着盛誉盛给她的汤,两耳不闻身边事,浑然不觉自己成了周衍恪公司员工八卦小群的新晋议论对象。
除了她,第二少参与桌上的对话的,就是盛誉。
不过,本来就是午餐时间,他们闲聊的部分比较多,太过正式的事情,也不会放在这个时候讨论。
平心而论,盛誉的表现并不失礼,也不十分显眼。
冬宁就没觉得坐不住,只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扯盛誉的衣角,用眼神可怜巴巴地示意他,自己真的饱了。
她到底是个成年人了,不很过分的时候,盛誉也不为难她,冬宁冲他眨巴眨巴眼睛,他就吃了她碗里剩的一块鳗鱼。
这顿饭是周衍恪买单。
盛誉接着还要去其他地方,冬宁被他留在周衍恪公司,叫她午休,说他就在附近,结束后来接冬宁,一起去看医生。
司机提前等在大楼门口,冬宁看着他上了车,转身被周衍恪领上楼。
他的公司占了三层,规模算挺大了。
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周衍恪主动跟她搭话:“今天我触了盛总的霉头,回头还得弟妹你替我说句好话。”
冬宁从广告屏上收回注意力,只当他开玩笑:“怎么了?”
周衍恪道:“以前的事。不过,全公司这季度都指着他吃饭,我现在可不敢惹他,就算过去二十年,五十年,只要盛总不高兴,我就少不得做小伏低。”
周衍恪这么说,冬宁就想起来,她和盛誉上大学时,周衍恪就进了自家公司,主打实业,住宅小区和商场全国都有。
现在这间广告公司,承接盛誉公司的一个业务,全部人都严阵以待,当成很大的一件事,确实不像周衍恪从前的做派。
周衍恪主动解释:“拿人手短,吃人手软,他比我早明白这个道理,不像我,这个年纪,还要从头开始。”
这应该是家庭矛盾。
冬宁无从评判,只能说:“都会好的,刚才吃饭,我看大家说的他都没什么意见。”
周衍恪点了点头,心道那是他眼里都在注意他老婆吃了点什么。
等到了待客室,周衍恪没进去,还提醒冬宁把门反锁。
躺在床上,冬宁给盛誉发消息:【要睡觉啦】
等了几分钟,盛誉没有回复,冬宁其实也并不困,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躺着。
两点刚过几分钟的时候,盛誉来接她。
到了中医馆,冬宁才发现,盛仙云已经到了。
她感觉这个阵仗好大,难免觉得不好意思。
盛仙云却很自然,一上来就挽住她的胳膊,埋怨了两句盛誉不让冬宁安生,把人带来带去。
盛誉没说话,跟在她们后面。
大夫很准时,两点半刚到,医助就来叫冬宁。
盛仙云和盛誉也都进去了。
冬宁坐在那里,老先生什么都没问,先帮她诊脉。
来之前,冬宁对看中医好奇——纯理科生对这类诊疗技术抱着点怀疑的态度,无聊之下,看了好多帖子。
记得有人说,自己外公是当地很有名的老中医,几十年的经验,不管大小问题,基本上碰碰脉就知道,但病人总觉得这样是态度不认真,难免抱着怀疑的态度,后来,外公对每位患者都加长了诊脉时间——一言不发地号个几分钟,患者的情绪明显大幅度转变。
冬宁觉得,盛誉是有点病急乱投医,不过这无伤大雅,如果能缓解一点他的焦虑,她愿意配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