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清凌凌的眼盯着他,沉默地将裂成两半的房卡扔进红酒杯中,看着它渐渐沉底。
南婳拿包起身,对上男人诧异恼怒的目光,清丽的眉眼间没有多余的情绪,语气不卑不亢:“这就是我的回答。”
张海安恼羞成怒“操”了声,就在南婳转身要走时,起身拽住她纤细的手腕,一把将人狠狠拽回来:“南婳,你他妈别仗着点姿色就给我蹬鼻子上脸!”
南婳回头,黑白分明的眼冷冷地看向露出真面目的张海安,眼神冰冷而讽刺。
“你就一破唱歌的穷学生,你以为你那点天赋值几个钱?”
贾总监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过来打圆场,深怕闹大,毕竟之前张海安跟这姑娘闹到警局的事儿,一度成了圈内津津乐道的笑谈。
这次,可不能再闹出这样的笑话。
“我说二位,咱有话好好说呀,南小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能入张总眼的女人没几个,你得把握住机会才是。”
张海安并没有放南婳走的意思,盯着女孩的脸,说着最残忍的现实:“我告诉你,想在这个圈子混,最不值钱最没用的就你这点自视甚高的天赋!”
张海安话刚说完,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只见那位身穿黑白制服的酒店大堂经理走进来,手戴白色手套,手中还拿着一瓶昂贵且未开封的红酒。
“抱歉各位,打扰了。”经理对包厢内焦灼的气氛恍若未见,小心翼翼将怀中的红酒放在桌上。
张海安沉着脸,正要斥责这个不懂敲门的不速之客,刚一张嘴,目光瞥到桌上的红酒。
一瓶价值百万的罗曼尼康帝。
当看到瓶身上那个特殊的标识,张海安愣了两秒,待反应过来后,脸色瞬息万变。
康帝酒庄百年来一直由法国波尔多,布洛谢家族经营,却从不对外销售,二十年前,国内一位神秘富豪,从布洛谢家族购买了部分股权,并参与共同管理。
京都上流圈的都知道,这位神秘富豪,正是出生于顶级豪门世家的梁家家主。
经理微微俯身,毕恭毕敬地传话:“隔壁那位先生让我转告您。”
“南小姐的天赋,远比这瓶酒还要珍贵。”
经理的话,无比清晰地回荡在偌大寂静的包厢内。
张海安骤变的脸色犹如墙上暗沉发白的石灰,眉眼间闪过一丝错愕和慌乱,刚才不可一世的嚣张气焰,此时全都偃旗息鼓。
这场暗含火药味的博弈,因为这瓶来路不明的酒,似有扭转。
南婳俨然还在状况之外,看向桌上这瓶红酒,眼神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经理口中那位送酒的先生是谁,也不知道这瓶酒到底意味着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因为这瓶酒的出现,张海安的气焰收敛,跟刚才判若两人,眼底流露出的惶恐不像是装的。
张海安松开紧扣南婳手腕的手,神情复杂的看她一眼,眉间拧起的褶皱似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以前怎么不知道,南婳竟然跟梁家的人有关系?
贾总监一时没发现这瓶酒的特殊之处,见张海安面如菜色,愁眉不展的样子,不解地问:“张总,您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瓶红酒嘛。”
这瓶酒的确价值不菲,罕见且珍贵,想来送酒的那位身份尊贵,一定来头不小。
贾总监刚一开腔,张海安心烦气躁地打断:“闭嘴,你别说话!”
而面对酒店经理时,他又低了低头,换了副嘴脸,试探般询问:“那位先生个,就在隔壁?”
经理挂着那张标志性的职业笑脸,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张先生,有劳您跟我走一趟。”
一听经理邀请他去一趟隔壁,张海安面露难色,眉头拧得更紧。
目送张经理跟那位经理离开,包厢内只留下南婳和贾总监两人。
贾总监先是一头雾水,随即拍下红酒的照片,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到飞起,很快,和张海安的脸色如出一辙,随即起身,也去了隔壁。
南婳原本是要走的,当目睹张海安和贾帆一前一后神色惊慌的离开,还有眼前这瓶未开封的红酒,这似乎成了困扰在她心头的谜团。
隔壁那位差人送酒的先生,出现得恰到好处,像是一直等待着为她破局。
还说,她的天赋,远比这瓶酒要珍贵。
静默片刻,南婳还是选择留下。
对于这瓶酒,南婳显然有些孤陋寡闻,网上搜索才知道,这瓶酒的价格竟高达七位数。
她仔细在脑海中搜寻,并未发现自己相识的人中,有谁有能力买得起这样一瓶红酒。
而下一秒,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某人那张熟悉清隽的面庞。
“梁闻序”三个字宛若一道惊雷,在南婳平静如死水般的心底轰然炸开。
真的是他吗?
想到这个可能性,南婳神情微怔,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呼吸连着心跳一起乱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让她敢这么确定,隔壁那位一定是他?
突然间的盲目,南婳自己都觉得好笑,她牵了牵唇角,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南婳一直记得,那天梁闻序打来的那通电话。
他说,等她想清楚,他们的见面才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