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们惠民不要太过分!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要么把你们的织机公开,要么就得按市场价买卖!”
花渐遇冷眼瞧着大门口大群商户和工人们吵吵嚷嚷,淡淡道:“若是我们不答应又如何?”
王常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花老板,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啊?”
“你莫非真以为只要依靠家中有钱有势,就能在惠宁城为所欲为了吗?不放告诉你,这里的人,没有哪一个是无权无势的!”
王常威胁的神色溢于言表:“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我们定叫你们在惠宁城一天都待不下去!最后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滚出宁州!”
“让让,让让。”
此时,一群铁塔般的壮汉从人群中挤出来,每个人手里不是拿着棍棒,就是带着腰刀。
“快看,是蛟龙会的人!”
“哼,我看这个惠民丝绸坊是不行了……”
为首的汉子上下打量几眼花渐遇,笑道:“花老板是吧,这个月的保护费是不是应该交一交了。”
花渐遇轻蔑地看他一眼,道:“我们作坊合法经营,只需要给官府交商税,你们又是什么身份,大启的哪条律法,要求我们要给你们叫保护费了?”
王常差点暗笑出声,在一旁气定神闲地看起了笑话。
蛟龙会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在这个惠宁城,我们蛟龙会说的话就是王法!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得乖乖给我们交保护费。”
王常也劝道:“花老板你看,不就是因为你舍不得这点银两,昨夜作坊才遭了贼吗?若是乖乖交保护费,不就能相安无事。”
花渐遇怒极反笑:“那你们打算要多少?”
蛟龙会的人伸出三根手指:“不多,只收你们一个月的三成利而已。”
花渐遇瞬间沉下脸:“怎么?若是我们不给,你们还打算强抢不成?”
他心念电转,若是对方有恃无恐,必然跟官府有所勾结,到最后,莫非只能依靠陛下带来的一队侍卫,但若是闹大,很难说不会暴露身份。
他忽然感到有些棘手,隐晦地侧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萧青冥,不知道陛下究竟是什么打算。
正在僵持之际,又来了一群意想不到的人——竟然是惠宁城的知府江辛,带着一群差役赶来了。
在江知府身旁,一个脸上带着银质面具的男子,引起了萧青冥的注意。
作者有话说:
萧:趁着老师不在,套着他的马甲吸引火力 =_,=
套着新马甲的喻:呵呵:)
反抗!反抗!
“是惠宁城的知府江大人!”
“连知府大人都出面了, 这个惠民丝绸坊不光惹恼了蛟龙会和其他大户,就连官府都横插一手,他们八成是待不下去了……”
“活该, 谁让他们破坏规矩,赶紧滚出惠宁城吧!”
王氏作坊的王老板见到江知府也有些意外, 之前跟蛟龙会会首商议的时候,并没有提及官府会插手。
难道蛟龙会真有如此大的脸面,连知府大人都能为他们办事?
王常想了想, 又暗自冷笑不已,惠民自己作死,一门心思抢占市场, 又一毛不拔, 一丁点利润都不肯让出来大家分润。
如今还把惠宁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惹了个遍,这下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众商户们议论纷纷之际, 惠宁城知府江辛已经拨开人群, 领着一众差役来到花渐遇和萧青冥面前。
江知府年近四十,身材肥硕,面上笑眯眯的看着十分和气:“你们这么大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这是在做什么?”
蛟龙会收保护费的领头人见了他, 规规矩矩拱手行礼道:“知府大人,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咱们会首吩咐,这间惠民丝绸坊不守惠宁城的规矩, 引起了众怒, 所以上门提点两句。”
江知府摸了摸下巴, 上下打量着花渐遇, 目光又隐晦落在他背后的萧青冥身上:“哦?”
不等花渐遇开口, 王常抢先一步恶人先告状:“知府大人!您来的正好,您是惠宁城的父母官,可要替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做主啊!”
顶着“平头百姓”名号的王常,在江知府面前一改之前嚣张的气焰,弯腰低头,毕恭毕敬,绘声绘色地将惠民丝绸坊这一个多月的“恶行”,加油添醋控诉了一番。
“……如何继续纵容他们胡作非为,咱们整个惠宁的丝绸行业,都要去喝西北风了!”
“大人,您看看大家伙儿,家里的作坊,织工们跑得跑,闹得闹,一些小作坊,几乎都快倒闭了,饭都要吃不上!”
“有的刁滑小工,故意敲诈东家,不给他们好处就要投靠惠民,这岂不是要造反吗?”
“咱们辛辛苦苦一年到头织出几匹布,就指着卖出去,养家糊口,可惠民呢?恶意低价扰乱市场!闹得大家人心惶惶,根本就是要砸大家的饭碗!”
王常的表演声情并茂,就差没有抱着知府的大腿哭诉,他身后上百号中小商户和小作坊主,只觉他一番话,深深说到了心坎上。
王常眼神一横,沉声道:“知府大人,您再不出面替大家伙主持公道,将来惠宁的织造若是垮了台,只怕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
众商户们附和声此起彼伏:“就是!没了咱们,谁给官府上税!”
“大家都倒闭,惠宁城就完蛋了……”
“把惠民丝绸坊这个毒瘤赶出惠宁城!”
江知府脸上笑意一点点淡下去,给一旁的差役使个眼色,众差役们纷纷举起手里的杀威棒往地上一杵,一连串的敲打声立刻叫周围闹哄哄的人群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