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迟疑的,池洲相信了向谚的话。
身体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他和向谚一定是非常亲密的关系,会接吻拥抱,会做任何情侣都做的事情。
池洲迫切地想和向谚说话,想和他更亲密地拥抱,扎着点滴的手撑在病床上,试图坐起来。
向谚搭在肩上的手随着姿势的变化向下滑到胸口,停在心脏上方的位置,没有使劲,池洲却无法动弹。
他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单音:“向……”
床头的呼叫铃突然急促地响起,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向谚松开了按在心脏上方的手。
心口微弱的压迫感消失,一阵沉闷的眩晕感从池洲的大脑蔓延开,身体变得沉重,没有了被向谚拥抱时的轻盈。
视野之外的门被打开,池洲看见了几道白色的虚影闯了进来,将他包围起来,向谚默默退到角落,隔着那堵白色的人墙望着他。
对方的身体几乎融入阴影之中,池洲想要呼唤向谚,身旁的护士走上前按住了他撑在病床上的手,“你刚醒,不要动。”
“病人醒了,先去通知家属。”一旁的医生看着仪器上的数字,低声与周围的人交谈,一个接一个陌生的名词在池洲的耳边徘徊。
家属?他的男朋友不是在这里吗?
池洲茫然地朝向谚站的角落看去,在那灰黑的阴影中,向谚举起垂在身旁的手,将食指抵在唇上。
围在病床前的医生给池洲做了个简单的检查,不过十分钟,又带着护士匆匆离开。
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站在角落里的向谚走出阴影,重新坐在了池洲的身旁。
“刚刚为什么不让我和你说话?”没有外人的阻挡,池洲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他的声音又恢复了,甚至比之前还要清晰。
向谚低着头,整齐梳起的背头有些散了,几缕碎发落在额头。
沉默了半晌,他才开口解释:“我和你的关系……现在还不太被人接受。”
“他们不喜欢我待在你身边,所以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尽量不要和我说话。”
池洲觉得奇怪,却没有细想,也不愿意细想。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你的yan……是哪个字?”
“谚语的谚。”向谚握住池洲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着自己的名字,一笔一画,若即若离地触碰着。
向谚的手指很凉,在手心里写字的触感很痒,池洲很想握住他的手,低头认真写字的男人忽然松开了手。
“叔叔阿姨来了。”他望了眼紧闭的门,朝池洲笑了笑,“别忘了我刚才说的话。”
嘈杂的声音从走廊外传来,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孩冲进病房。
“小洲!”女人扑在池洲的病床前,紧紧地握着他没有扎针的那只手。
滚烫粗糙的掌心紧贴着手背,池洲被吓了一跳,手颤了颤,却没有收回。
“这是你的父母和妹妹。”站在病床旁的向谚低声说,他没有退到刚才的角落,只是静静地站在病床和墙壁的夹角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