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节(2/2)

主君?

其余人也用热切目光看着他们,似乎也是以他马首是瞻。

聂照心里想过无数阴谋诡计,没想到下车第一句是被人称呼为主君,难不成他短短不到十年,就做到了抚西都督的位置?他哥要是知道,大抵在祖坟头都磕破了。

他指尖下意识在剑鞘上轻轻敲了敲,神色不变,轻轻颔首:“带路。”

谁知道这些人是好是坏,还是谨慎为上。

小瓦根本没发现他们的异常,美滋滋引着他们往里走。

姜月往常总觉得聂照有些矫情在身上,此话不虚,都督府上所有的陈设摆件都是霍停云上任后新添置的,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各个精美非凡,使用时间也不长,但搬来之前,聂照却嫌弃都是人家用过的,便一并打包卖给了外地商人,连地砖都撬了换新的。

如今整个都督府焕然一新,比起往日的奢靡,多了几分朴素幽静和低调。

“斤斤!你忘了,你的住处在这里!”李宝音一把揽过姜月的胳膊,往她把那边带,姜月用眼神向聂照求救,聂照示意她先跟着去。

大家发现今日的聂照和姜月,比起往日来无比沉默,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但又瞧不出太多异常,兴许是为了抚西未来的发展大计而殚精竭虑,众人只能这样想。

深夜,姜月不敢睡觉,披着被子坐在床上,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对方推开门,悄悄潜了进来。

她下意识握紧匕首,刚要挥出去,便被人打落在地:“是我。”

“我找了好几圈才找到这里。”对方脸颊冻得玉雪一般白,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火盆上烤,姜月想了想,从床上扯了床被子扔给他,示意他披上。

聂照也不客气,顺势披上,和她交换信息。

“我似乎知道自己叫什么了,我叫姜月,小字叫斤斤,但是我怕暴露,便没敢多说多问。”好歹知道自己叫什么,她心里安定多了。

“姜月?我叫聂照,月照千山的照。”他还在烤手,笑吟吟的,暖烘烘的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让人紧张的情绪消失大半。

姜月一愣,看着他的模样也笑起来:“那我是月照千山的月。”

“我听他们称呼我为主公,但我找遍全身未找到朝廷调令,只找到了自己的印信,感觉事情有些蹊跷,我似乎并非是抚西都督。

不过你别担心太多了,要是此处当真不宜久留,我带着你杀出去还是轻而易举的,你要是还想不起你兄长,便先随我回京畿,住在我家。”聂照安抚她。

“你家?这不太好吧,会添麻烦。”姜月犹豫。

聂照倒是不在意:“你能吃多少?便是不用家里的钱,我的私库养你也是绰绰有余。”

姜月这才放心,点头:“好!那等我找到兄长,让他还你钱。”

都督府面积太大,免不得要有人清扫,外面偶尔闪过几道影子,姜月把床帐掀开,示意他:“你进来说话吧,别被发现了,我床上还有汤婆子。”

上人家姑娘家的床?这事情不对吧。聂照抓着被角,面对她的邀请,脸蹭一下红了大半。

作者有话说:

不要随便吃毒蘑菇。

◎晚上要去看月亮吗◎

姜月不记得这些, 聂照觉得自己不能不懂事,他卷着被子,选择蹲坐在她床下, 仰起头,道:“没事,我蹲下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她从怀里掏出个汤婆子塞进他怀里:“那你抱着这个,会暖和一点。”

聂照和她抱怨:“我还以为你要住得离我很远, 我先绕着府里走了一圈, 最后才发现原来你就住在隔壁。”

两个人一上一下说了会儿话, 姜月总觉得不对劲,她蹑手蹑脚穿上鞋爬下床, 和他面对面蹲在床边:“你仰着头不舒服,我下来吧。”

聂照就把手里的汤婆子递还给她, 两个人一人披了一床被子, 中间点了一盏不怎么亮的灯, 看起来有点傻。

“我们既然同乘一辆马车,我扶你下马车的时候他们也没有什么异样,你又住在我附近, 那说明我们两个的关系非同寻常,至少在他们眼中,是十分亲密的。”聂照和她分析。

姜月觉得他说得对:“亲人?朋友?”

聂照立马否定:“我家三代的亲戚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我可没见过你。哪有异性朋友要住在一起的?”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不能细想, 要是往里细想,好像就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他摇摇头, 姜月似乎也在思考他们二人的关系, 聂照生怕她和自己想到一起去,忙说:“你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手相。”

“看手相就能找到我哥吗?”她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去。

“不能,但我能帮你看看以前,”聂照托着她的掌心,对着烛火描了描,“咳,你这个生命线中规中矩,你看前面好多小分叉,说明早年命途坎坷,财运前面也很淡,说明早年也没什么钱。”

姜月大失所望:“就没有好的吗?”

“别着急嘛,虽然早年不好,但青年之后就好了,大富大贵诶,而且你看你的婚姻线,又深又长,一条线始终贯穿掌心,说明姻缘不错,感情好,不会改嫁,福泽绵绵。”聂照用一点街头术士零星的经验煞有其事地胡说八道,姜月对他深信不疑。

他长舒一口气,突然二十多岁不要紧,突然变成什么抚西都督也不要紧,这都是小事,突然多个媳妇那就要紧了。

关系亲密,能牵着手,还住得近,聂照都不敢想他失去记忆的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好在对方也不记得了,让他压力小了许多。

明日有机会再试探试探吧。

原本他不在,姜月紧张得根本睡不着,聂照一来,她意外的昏昏欲睡,后面二人也没什么正经话题要讲,就一边蹲在地上,一边托着腮互看手相,后来她困得实在睁不开眼睛,就自顾自爬上床了,没多一会儿就没了记忆,聂照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清晨她起得也早,洗漱后匆匆忙忙就去找聂照,现在她谁也信不过,能信得过的也只有他了。

聂照正在院子里练剑,刃上带风,行云流水,姜月总觉得这套剑法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