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话一说出口，季挽脸上的表情就渐渐有所松缓，撇撇嘴，无聊朝四周望着：“你们什么流程啊。”
“没什么特别的。”路寂淡声回：“有个毕业会，结束后跟校领导和主任老师们拍几张大合照，之后就是自由时间了。”
说话间旁边路过两个男生，笑着跟路寂打了招呼。
估计是为了今天的毕业典礼，他们都穿上了得体板正的白衬衫，整理了发型，明明还是平时看惯的那些脸，却仿佛一夜间就成熟陌生了许多。
路寂浅浅点了下头。
季挽在旁边看着，内心突然有些触动，明明在此之前他基本是没什么感觉的，可此刻不知是不是被眼前的气氛感染，他突然就有种淡淡的伤感。
过了今天，这些人就要褪去学生的青涩，换一个身份，正式踏入人生的另一段旅程。
虽然没说话，路寂还是敏锐感知到了他突然低落下来的情绪，而且也大致能猜到他在想什么。
“感慨了？”
季挽闻言瞥他一眼，交往这么久，他现在已经不会像一开始那样惊讶于路寂对他情绪变化的雷达敏感度了。
“有点，过了今天，你就真的是完全的社会人士了。”
顿了顿，季挽又说：“你工作那么忙，毕业后也不用再来学校，以后我们见面会不会更加难了。”
路寂垂眼，看着他毛茸茸的发顶，抬手在上面拍拍：“最近是忙了点，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寂寞了？”
季挽挡开他的手，嘴硬道：“寂寞个头。”
路寂也没拆穿他，默默看了他一会，突然低声说：“季挽，我们同居吧。”
季挽本来还在用脚尖踢脚下的小草丛来缓解刚才的尴尬，闻言脚直接顿住，抬起头：“啊？”
浅金色的阳光落在他眼睛里，衬得他睁圆的双眸乌黑清亮。
路寂继续说：“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觉得寂寞，我也会，我以后工作可能还是会很忙，你慢慢的也要参加实习，这样见面的时间只会更少。”
顿了顿，路寂低声又说：“如果我们能住在一起，即使再忙，可每天清晨醒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你，那么我一整天心情都会很好，特别好。”
季挽听他说完，怔了一会，而后眨了眨眼，第一反应竟然是快速别开了头。
“哪有你这样的啊。”季挽声音有点闷：“这么突然要求同居。”
虽然他这样说，可路寂却还是看到他鬓发下微微泛红的耳尖，笑了笑，缓声说：“嗯，的确是有点突然，但是也已经想了很久了，刚才一时没忍住。”
季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缓缓勾起唇角，又踢了下草丛：“等我考虑考虑先。”
临近正午，日头越来越烈，离毕业大会开始还有一点时间，路寂怕季挽嫌热，提议说去其他地方走走，打发时间。
季挽早就被太阳晒蔫了，恹恹地点头：“也行。”
往前走了一会，路寂突然低声问：“能牵手吗。”
季挽愣了下，下意识朝四周看了看。
虽说他们在一起后并没有特别忌讳周围的环境，再加上路寂时不时就来找他，他们也经常在学校里就约起会来，有时候难免不会被路人撞到，所以学校论坛那些磕他俩cp的人也早就发现了他们的猫腻。
可能大部分甚至早就已经默认他们俩就是在交往了。
但即使如此，光明正大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这种事，却也是季挽从来没有想象过的。
他犹豫了好一会，想到今天是路寂的毕业典礼，虽然以后他随时都还能回来，但却永远不会再是以阳大在校生的身份了。
思及此，季挽还是轻点了下头，手指微微蜷起，小声说：“可以。”
路寂笑了笑，小心握住他的手，慢慢十指相扣。
这样一来，四周本就默默打量他们的视线瞬间就变得更加密集，有人路过时，还会捂住嘴，强忍兴奋的小声讨论。
季挽破罐子破摔，反正以后迟早是会有这一天的，路寂不在意，那他也要慢慢适应，学着不在意。
他们就这么牵着手，走过体育馆外的紫藤花石子路，被铁丝网和橘子汽水味道包围的篮球场，从外面看是白色圆球状的图书馆，有着知名小灶的二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