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信不信。”
“行,现在这么硬气了。”
他放开了我的脚,我连忙缩回来。
下一秒,他倾身压过来,重重的吻下来。
我搂着他的脖子,有点不想放开他。
窗外是漫天绽放的烟花,他到现在才露出一点柔软,那双有点动情的眼里满是柔和,“真是拿你没辙。”
他余光看见了还开着的旧电脑,问我:“我这破电脑被你看几遍了?”
我搂着他不放,实话实说:“一天一遍。”
“看明白没有?”
“没有。”
“哪儿没看明白。”
“你能不能把你被盗的那个号找回来啊,我现在只缺一年就能看明白了。”
“缺的哪年,这么大个人在这儿,你不如直接问我。”
他又在明知故问了,我缺的是哪一年,不是再明显不过了吗。
可他既然这样说,我也为难他,我不仅紧紧搂着他不放,我还伸出一条腿压住他,“每一年,从认识我的第一年开始的每一年,从头到尾给我讲一遍。”
他也很会耍赖,吊儿郎当的语气:“太久了,全忘了,就只记得今年了。”
“那你就从今年的第一天开始讲,一天都不准落下。”
“行。”
“?”
他扯了个笑,就开始敷衍我,“第一天想薏薏,第二天想薏薏,第三天想薏薏,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我终于忍无可忍,上去想掐死他,“周嘉也,你能说点正经话吗?”
他乐得不行,好不容易乐完了,才收住我的手,紧紧把我抱进怀里,他声音好轻,“林薏,我好想你。”
他吻了吻我刚刚在哭的眼睛,声音比眨着雾气的眼睫还有轻,“你走后的每一天,都好想你。”
我的恋人有一双看什么都像情深的眼睛,可我知道他真正情深的时候,那双眼里又软又弱。
他说是因为过年想见我,于是我也装作看不懂他眼底的脆弱和遮掩,就当做他几番周折赶回南苔,只是因为想我。
回一趟南苔并不容易,从省会的机场出来,要坐高铁,然后还要转长途车。
这座南方小城,几番周折才能落地,算上换乘等车的时间,最少都要花上两天。
周嘉也一回就是好多天,问他什么时候走,他也只是说,“薏薏,哪有你这样催着赶着的让我走的,现在又没有进组拍戏,其他的活动人家主办方也得回家过年,我也得回家过年。”
他看起来太不像是回家过年来了,空着手,行李也没带,浑身上下就只有一块手机,充电器都没有。
他赶回南苔的那晚,换洗的衣服都要从他以前的房间里找,他笑得灿烂好看,把演员的修养贯彻到底,一晚上都是抱着我开心的讲话。
可是眼底的青黑很重。
我也懒得戳穿他,只说我真的困了,让他有话明天再说,他乖乖闭了嘴,还表现得有点委屈。
但他睡着后,他的疲倦和不安一览无遗,他睡得一点都不安稳,我动一下,他就会下意识的抱紧一点拍着我的后背,这是我情绪最不稳定很痛苦的时候他经常做的动作。
早上醒来,他睁开眼看到我,眼底有片刻的迷茫像是仍然在痛苦的梦里,而后才会清醒过来若无其事的问我怎么醒这么早,他手掌揉着额头,挡住了他在梦里还没有缓和过来的痛苦神色,我也就装作没有看到。
我说我现在的作息健康到像是蹲监狱坐牢,早睡早起,一如三餐,按时运动,不上网,多做事。
周嘉也一听,笑了一声:“网都不上啊?”
“不然怎么说像是坐牢呢。”
“那这几天我陪你坐牢。”
“你坐什么牢,家里一大堆事等你帮忙,阿姨说今天要杀鸡杀鹅,正好你回来了全归你了,我继续睡了,别烦我。”
然后他就被我推着下了床。
他洗漱完换好了衣服,走前又回到我旁边,撑在我枕边俯身问我:“薏薏,你早上醒来到现在都没有说过爱我,也没有抱我。”
我翻过身面对着他,拉下他的领子就要亲他。
可是到了真的要亲上他,他完全没有一点要拒绝的意思。
鼻尖有点酸,我故作笑话他:“周嘉也,你的洁癖呢,不是没刷牙都不给我亲的吗?”
可他被我笑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微微低下头将我没有亲上去的吻完成,他贴着我的唇好久好久。
我没有闭眼,就这样看着他细密的眼睫,像穿过雨幕的蝴蝶,只为片刻的喘息和停落。
他拿下我拽着他领子的手,塞进了被子里,而后离开了。
手机就在旁边,大千世界就在一个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