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却没能在一起。
裴行初回来的前一晚,江晚在书房坐了好久,她始终下不了决定要怎么做。
很幼稚地列了一张清单。
盯着那个单子看了看,眼睛再次红了。
单子的右侧是要分开的原因,单子的另一侧是在一起的理由。
右侧好长,好多。
左侧却只有孤零零的一条。
第二天上午裴友山进手术室前的半个小时,裴行初终于到了医院。
林芝华在隔壁病房躺着,手术室前只有江晚和另两个助理。
手术结束,人被安稳推进了病房。
裴行初跟着江晚下楼,走到住院部侧楼的花坛处,那个大半个月前,两人坐在这里,裴行初说过“等等我”的地方。
上午过来,几乎在病房前见到江晚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她要说什么。
但他还是跟着她过来了。
怕冷,女孩儿身上穿的还是保暖的棉服。
她两手插在口袋,脚尖轻轻抵了下前方的石子。
有些话,她不说,她知道裴行初永远也不可能说。
即使再苦再累他都会顶着。
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但和他恰恰相反,她不希望任何一个人撞得头破血流。
都是她爱的人。
不舍得看到任何一个受累,痛苦。
今日天气清朗。
下午四五点这个时候,阳光依旧很好。
坐下后江晚没说话,良久后身旁人清清懒懒的声音,提醒了一句。
“说话。”
很温和的语调,尾音微微上扬。
沉闷的气氛因为他这句话变得轻松了一些。
江晚攥了攥手指又松开,望着远处的绿植:“身体好了吗?”
裴行初并不意外她知道:“普通炎症。”
“那公司的事情呢?”
裴行初咽了咽喉咙,没回答。
裴友山老同志给他留下的烂摊子太多,想要在短时间内收拾好,不容易。
江晚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
再之后轻轻吸了口气,缓缓说。
“我们还是分开吧。”
裴行初目光凝着远处,没动。
江晚再次深深吐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做什么心理准备:“父母,生意,公司”
她没说完,但裴行初却听明白了。
天平的一端沉甸甸的,有各种事物。
而天平的另一端很遗憾,只有他们相爱。
他视线垂下去时,蹭了两下火机,终于把手里的那支烟点燃。
他问得很慢。
他说:“晚晚,你是不是不开心?”
江晚摇摇头,她努力让自己的音调平稳。
“这段时间和在摩洛哥,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她声音轻到像要随风飘出去:“但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夹缝里偷来的时光。
每次都很难走下去。
“大家好像都过得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