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岁那年,她来了初潮。
母亲把一个黑色袋子放在了她的桌上,什么也没有说,袋子里装着卫生巾。
那时赵盛益从外面拿回来一罐养生酒,细高的玻璃瓶装着,发红的液体里浸泡着一根很长很粗的鹿鞭,还有人参、枸杞这类的药材。
那根鹿鞭的鞭纹清晰,睾丸完整,毛发清晰可见,上面好像还带着血,像刚割下来就泡了进去。赵盛益很宝贝这罐酒,不许她和母亲不许靠近,尤其是来月经的时候,会影响酒的功效。
他说那句话时,警告的眼神始终盯着他的女儿。
周韫初不动声色。
夜幕降临,父母熟睡了。
她悄悄地来到那罐养生酒前,打开盖子,浓烈的酒味冲了上来,伴随一种难闻的腥气,令人作呕。
这也能喝?
如果说经血能壮阳,恐怕他都能把卫生巾当饭吃。
周韫初一手掩着鼻子,一手将沾满经血的卫生巾放了进去,待浸泡一夜后,她偷偷拿出来扔掉,就这样持续了几个夜晚,直到她经期结束。
一个月后,赵盛益打开那罐酒喝。
效果果然很好,连拉带吐折腾了他两天,最后虚脱得站不起来,母亲把他送进了医院,她请了半天假,也跟着去了医院看热闹。
医生得知了情况,对他说:“如果有问题,可以去男科看看。”
赵盛益涨红了脸,又羞又恼,“我没问题!”
他好脆弱。
周韫初倚在病房的门框上耸耸肩,她佯装一副乖巧文静的模样,上前说:“爸,趁这次住院好好检查检查,你年纪也大了,可不要……逞强呀!”
几个医生不禁感叹,“看你女儿多关心你,最好查一查,保健酒不能药用。”
赵盛益气得浑身发抖,奈何身体太虚弱,只能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喘。
回到学校,周韫初没有直接去上课,午后的阳光温暖炽热,她背靠栏杆,仰头享受着阳光的照拂,一想起赵盛益那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她就想笑。
正当她独享这份安逸时,楼下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她睁开一只眼往楼下瞟,只见一伙凶神恶煞的人推搡着一个少年,那少年一个不稳,跌到了花坛里,瘦弱的身影很狼狈。
她听过这伙人,打头的是他们的老大吴明浩,高年级出了名的差生,常常带着一群低年级的小弟霸凌学生,他家里有点势力,就算闹出了事,家里也都给摆平了,学校就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老大拿你卷子抄是你的福气,你小子竟然不给?”
“打他一顿就记住了!”
几个手下对那个少年拳打脚踢,那个少年想反抗,奈何他们人多势众。
周韫初不想找麻烦,可谁让他们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这个吴明浩欺软怕硬,家里面有钱有势的他不敢惹,只敢动动那些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学生。
而她,属于他不敢惹的人。
“别打了。”周韫初从楼上淡淡地丢出句话,“再打下去就出人命了。”
几人停止了殴打,抬头看她。他们一眼认出了她,年级第一,学习很好,只是性子有点怪,常常独来独往。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而已,吴明浩没当回事,命令他们继续打下去。
周韫初从容地下了楼,“你们再打下去,我就报警了。”
“多管闲事!”吴明浩咒骂了句,几人不再殴打那个男生,跟着吴明浩来到周韫初身前,将她围了起来。
周韫初言笑自若,“要是出了人命,我可是见死不救,良心难安呀!”
吴明浩威胁地吼:“快滚!不然连你一起打!”
周韫初面不改色地拿出口袋里的钱包,看起来很鼓。那几个小弟直勾勾地盯着,吴明浩是个有钱的主,可他们不是,老大吃肉,他们顶多蹭点肉汤。
吴明浩得意地笑了下,“想拿钱了事?”
“我这里有一千块钱。”周韫初拿出一迭钱指向吴明浩,“谁愿意扇他一巴掌,我就把这钱给他。”
所有人愣住了,谁也不敢动,面面厮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