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便是不给曹京生留脸了。这话里头的意思说的明白,赶紧带了你的这帮喽啰走,别杵在这碍了大爷的眼!
“……”曹京生吃了憋,却不能说出什么痛快的话来。他现在虽是在青帮里也算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也不是未曾和这样的公子哥打过交道,只是这位陆四少爷实在与旁人不一样,单是他大伯陆泽川那政要的身份,就是他们惹不得的。何况他今日来并不是为了找麻烦,而是他在三不管也找了一处地方准备着手开茶馆,听闻庆园这儿有个唱大鼓的不错,琢磨着把万笙儿弄到自己那处去,只是一来就瞧见万笙儿不但唱的好,这副皮相也生的好,当下就起了歹心,存心要调戏她一番。曹京生是聪明人,知道与这位陆少爷交恶没什么好处,只是心里头疑惑陆四少爷怎么肯为一个唱大鼓的出头,这时只能默默的忍了,赔上笑脸说道:“陆少爷说的是,我们这就走。”
“您慢走……您慢走……”陈友利跟在曹京生的身后将人送出门去,刚想折回来向陆四少爷道谢,可哪儿还瞧着有什么人影?
“小陈,陆少爷呢?”自然是向陈卿言问询。
“走了。”陈卿言扶着万笙儿,面无表情。
“你……你呀!”陈友利说不出别的,只是又追去门去,哪里还有什么陆觉的身影可寻呢。
自己大概是本不该来这一遭的。
陆觉一脚踏进三不管的夜色当中,三不管仍是灯火通明,如同往日一般热闹,只是陆觉却只觉得自己踏入了一汪死灰,再没有了一点儿生机。
他真是蠢透了。
他只知道自己恨不得掏心掏肺给陈卿言看,却从未问过人家嫌不嫌腥,要不要,也没问问人家是否早就心有所属,归了旁人。
只是看着台上那人站着,是自己不曾见过的无畏和柔软——只是这无畏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挺身而出为了身后的姑娘,那柔软也是在姑娘耳边细语伸手接过了她攥在手里的鼓棒,要她不必忧心害怕。
陆觉忍不住苦笑出声来,陈卿言那日的落荒而逃都有了最好的解释,可不是么,那么个如花似玉香软的人儿站在身边,又怎么能不动心?又何必理会他这样一个大男人?
那他又算得什么呢?
怕只是个一厢情愿,让人看了一场笑话的愣头青罢了。
“这叫什么事儿啊。”陈友利有些颓然的回了茶馆,一屁股坐在条凳上,仍是觉得未追回陆觉有些遗憾。“今儿要是没有陆少爷帮忙,今儿怕是躲不过去了。”
“若是没有他,我便同他们拼了就是。”陈卿言将万笙儿扶下台来,姑娘被吓得不轻,脸上还没缓过血色,说着倒了杯茶送至面前,只是推的时候用的力气大了些,滚烫的茶水溢出杯子落在手指上,留下小小的一片红痕,竟是这样锥心的疼。
“你这是说什么气话。”陈友利无奈摇了摇头,“你明知道他就是不想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