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陆觉的脑袋里只剩下了这两个字。想着刚才在饭馆里的场面,他仍是气得紧——当时也是糊涂了,怎么就这样走了?总该给那姓周的一顿教训才对!
说起来陆觉确是身边不曾缺过伴儿,只是那时哪怕身边的人来来往往,也不会像周梓祥这样的好色之徒一般招来妓女作乐。想到这里,陆觉又觉得脖子上那处被那人扑过来时抱住的皮肉起了好些的鸡皮疙瘩,伸手胡乱的抹了两下,还是觉得不大舒服。
他打车上下来执拗着非要自己走回去,自然是要平静一番这杂草般的情绪,朝着自己的私宅走本就是无心之举,待走在路上反应过来时,自然不会只想着回家,而是朝着陈卿言那处去了。
这时辰应该是晚场结束,该回家了。陆觉也是好几日未见陈卿言,心里头有些想这人,只是今日这念想里头,杂了些其他的情绪,竟生出了对陈卿言的几分愧疚。
红
陈卿言懒懒的躺在床上,却不大想睡,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顶棚放空,手边是翻了未有几页就扔在一旁的《玉梨魂》,这样的哀情小说陈卿言不大爱看,是随意从那一厚摞里抽出来的一本,乱糟糟的那些情事,看起来总觉得还没有戏本子有趣,他屋里的书虽多,却单是没有这一类的,这本瞧着这样的眼生定不是自己买的——许是陆觉带来的吧。
既想到陆四少爷,陈卿言就难免思绪跟着繁杂起来。
和他有四日未见了吧。
不,算上今天,五日了。
也不是特意巴巴的掐了手指头去数,只是平日里头这人和自己闹惯了,这样冷不丁的安生了几日,陈卿言竟然觉得有些伤神。想到之前未认识他时,自己的日子哪一天不是如此寡淡过下来的,他若是再,自己还常常免不了嫌他聒噪,现在居然不大习惯了。
想来曾听人说过,人性本贱的话竟不是假的。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花来,索性准备关灯睡觉,把那本《玉梨魂》扔在枕头底下垫上,想着这样放着等陆觉来了再还他也好找,只是刚关了灯,还未来得及回床,就听见外头有人叩了两下院门,乓乓作响。
“谁?”说话的同时又是将灯重新打开,只是不必等来人回话,这月下的剪影总归是太过熟悉,除了他还能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