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挺的鼻, 纤薄的唇,冷峭的眉眼,完美的下颌线, 轮廓清俊而深刻。诸多元素组合成一张程新余所熟悉的脸。
是靳恩亭没错!
可她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是靳恩亭呢?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此之前,程新余真的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了。从她给苏昼发出辞职信的那刻开始, 他们早已陌路, 今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一个待在老家,一个又远在青陵,天各一方, 互不打扰。
她哪里想得到她会再见到他,还是在她家的酒坊。
这人穿休闲的白色短袖, 头戴黑色鸭舌帽,脚边一只行李箱,远道而来,风尘仆仆。
她的神经须臾之间就被击中,过往历历在目, 内心翻江倒海,再难平复。
她看见他从容不迫地走向自己,嘴角牵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见到我很惊讶?”
怎么会不惊讶!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就这样从天而降, 站在她面前, 她惊得下巴都掉了。
程新余怔然片刻,呢喃细语:“你怎么来了?”
靳恩亭凑近她,温淡的目光略过她清秀的眉眼, 带起一点漫不经心的凉意。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逐字逐句道:“程新余, 你睡了我就跑路, 是真以为我不会来抓你?”
程新余:“……”
程新余瞪大双眼, 无措地攥紧裙摆,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非常没有出息的腿软了。
见这姑娘一脸惶恐不安的样子,戏谑的笑意从男人眼底一闪而过。她的反应满足了他的恶趣味。
她在老家过着舒心的小日子,根本不知道他这两个月过得有多煎熬。一边控制不住想她,天天都想来找她。一边又挣扎着不想被她彻底拿捏,想再晾晾她。一边又期待着她能良心发现,主动联系他。
结果就是各种矛盾,各种纠结,每天煎熬难耐。忍了两个月实在忍不住,只能亲自跑来汀兰抓人。
荀听见到靳恩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男人真特么帅!
第二个反应:他和程新余绝逼有一腿!
两人之间暗潮涌动,眼里那喷薄而出的爱意,压都压不住。荀听这个吃瓜群众觉得自己被迫啃了一嘴狗粮。
她的目光围着两人打转,对他们的关系早已心知肚明。偏偏还要故意问一句:“新余,这位先生你认识啊?”
程新余下意识就说:“他是我老板。”
话音未落,荀听就看到男人不满地皱了皱眉。
她心里直乐,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荀听,新余的表姐!”
靳恩亭礼节性回握,“荀小姐你好,我是靳恩亭!”
荀听:“靳先生从哪里来的?”
靳恩亭:“青陵。”
嘛呀,从青陵追过来,这也太爱了吧!
荀听故意说:“还是头一次见老板千里迢迢跑来找员工的。”
靳恩亭偏头瞟程新余一眼,没好气道:“谁叫员工不听话呢!”
程新余:“……”
荀听搂着妹妹,“我们家新余可是乖宝宝!”
靳恩亭直言不讳,“荀小姐大概对你妹妹有误会。”
程新余:“……”
玛德,这两人是当她不存在是吧?还聊上了!
靳恩亭扫了一眼店内的环境,装修很简朴,带着点复古风。清一色的胡桃木货架,货架上酒瓶子满目琳琅,装着各色白酒。
程家酒坊的规模比他想象中要小一点,也没上地图。他打车到镇上,还是问的当地人才找到这里。
刚刚站在店外,他抬头看到金色的招牌,上面书写“新余酒坊”四字。
那一刻,一路的颠簸,一路的艰辛,似乎都不值一提了。
眸光流转,他再次看向程新余,这姑娘剪了短发,好像清瘦了一些,下巴变尖了,两侧的颧骨略微突出。穿一条宽松的棉质长裙,素面朝天的样子,温婉可人。
他的心突然就定了,眼神不自觉变得温柔,深情款款。
透过玻璃门,靳恩亭看着外头的老街,冲程新余扬扬下巴,征询道:“借一步说话?”
程新余几不可察的点点头。
荀听很有眼力劲儿,当即接话:“去吧去吧,店里有我看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坊。
热辣的暑气直逼而来,皮肤泛起一层层细密的灼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