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窝成一个蚕蛹,我只觉得外面的世界好冷好悲伤。家附近的路灯因为大雪原因,电路出现故障,一直没有人抢修,能够照亮这片地方的也就只有赵汀岸开的车的灯光。
我不想打开自己,直到赵汀岸贴着我的耳朵说:“小树,乖,你该回家了。”
他说话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是我喜欢的语调,每一个音符都是完美的。
我的脑袋从臂窝里抬起来,很迷茫地看他,伸手朝他讨要拥抱,然后勾着赵汀岸的脖子,在他的耳朵边吻了一下:“赵汀岸,暗号正确,你抱我回去吧。”
喝醉酒的人,年龄或许都会往下降十岁,十七岁的江柏树喝醉了,就像七岁的江柏树。七岁的江柏树还是会纳闷为什么回家时,家里没有迎接他的那盏灯,为什么爸爸妈妈明明在圣诞节没有给他和哥哥送礼物,第二天哥哥的身上却会出现新的东西。
那是属于七岁江柏树解不开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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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医院醒过来,赵汀岸告诉我,我的腺体已经植入回去了,没有大碍。
我没有再去过问昨天的事情,而是想要夸赞赵汀岸带到病房里的玫瑰花很漂亮。
玫瑰花插在花瓶里,娇艳欲滴,我张开嘴,喉咙却说不出任何的话,赵汀岸伸手摸了我的喉咙,他告诉我:“小树,因为你取腺体的方法不当的原因,你的喉咙受到了损伤,暂时不能说话了。”
我想要告诉他,他带来的玫瑰花很漂亮,我很喜欢,可是我说不了话。等赵汀岸帮我去打饭回来,我已经赵护士借了纸笔,我在纸上写:【谢谢老婆的红玫瑰,我很喜欢。[玫瑰花]】。
我的画并不算漂亮,但我相信赵汀岸也会喜欢。
果不其然,他夸赞我画的玫瑰花很漂亮,我笑着在他的唇上吻了一下。
我不清楚哥哥的下落,从那以后,赵汀岸没有再和我提起过哥哥。
这一年的春节,我和赵汀岸决定就我们两个人自己过,没有去见赵恒,也没有回我爸妈家。
我带他去我们的秘密基地,我买了比我当时庆祝赵汀岸二十岁生日时更多的烟花摆在江边,等着零点来临时,我双手都冻得哆嗦。因为刚动过腺体手术的原因,我特别畏冷,赵汀岸递给我一个暖手宝,让我抱着,我却不要他的暖手宝,转头去抱了他。
“放完烟花就走,外面太冷了,你的身体受不住。”赵汀岸把我从江边拉远,防止我一时兴起去踩结冰的江面。
“我的身体很好。”我坚持表明自己身体很棒。
1不能说自己身体不好,就算哪天我老掉牙了,腰背都驼了,我也不能由着赵汀岸说我身体不好,反正,我总能比赵汀岸老得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