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矮腿茶桌,俞风弋不动声色打量林峤,瞥见露出丝巾边沿的半块红痕,目光暗了暗。
他把文件袋推到茶桌另一端的林峤面前,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去酒店时代驾开的我的车,掉在车后座了,听俞二问起才发现。”
发生了那样的意外,面对俞风弋,林峤只觉浑身不自在。
但那天的事情始终是一根刺,不弄清楚睡不着觉,于是她调整情绪,直视着俞风弋问:“那天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没给俞大少造成困扰吧?”
对方告诉简叔叔说她发酒疯打人,非要去酒店吃蛋糕,哪怕说她要跳车她都信。
唯独不给家里打电话还关手机这条绝不可能。
相反,每次她喝到找不着北,在昏睡前最大的癖好就是掏出手机满世界找人,不把通讯录里的人都骚扰一遍决不罢休。
关她手机的只能是俞风弋。
可俞风弋无缘无故关她手机干什么,甚至把她带到酒店。
俞二不止一次吹嘘俞家人千杯不倒,尤其是他哥,曾经一个人撂倒半个连也没醉。
她也记得俞风弋那天似乎并没有醉。
后来她仔仔细细回忆,从天满香阁出来她应该还存留一丝清明,依稀记得她让俞大少送米果果,让俞二送她。
最后为什么变成她上了俞风弋的车呢?
米果果醉地一塌糊涂问不出个所以然,俞二跟她打马虎眼,说是她拉着俞风弋。
俞风弋语气笃定:“你想问,为什么会和我睡在一起。”
从始至终他没打算瞒林峤,他定睛凝视她,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变化,缓声道破真相:“我想要你,最后忍住了。”
顿了顿,他继续说:“峤峤,你本该属于我。”
!!!
???
以为自己耳背的林峤心中充满无数感叹号和问号。
“我哥喜欢过一个人,你知道吧?”
“我哥喝醉后喊你名字了,‘峤峤,峤峤’地叫,天天喊。”
“你是我认识的‘乔’里最勾人的,我哥就喜欢你这款。”
俞二曾经说过的话来势汹汹涌进脑子,搅动着脑海天崩地裂,她一时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震惊的看了俞风弋几秒,拿上包和文件袋起身。
穿鞋的动作藏着慌张,直觉告诉她不能再待在这里。
会出事!
可越慌张,越出错。
平时一踩就能穿上的高跟鞋一碰就倒,总也穿不好。
真会演
好不容易穿上,刚迈出一步,连隔间的门框都没摸着,身体猛然往后踉跄失重,半个旋身后重重摔到。
却没有摔在地上,而是稳稳落进男人的怀抱。
之所以脚下不稳,是被俞风弋拽的。
俞风弋身上的男士香水浅淡弥久,带点若有似无的杨桃甜。
温和甜蜜的味道在男士香水中极少见,有种初夏蜜恋的隐秘和青春羞涩。
但他的表现却截然相反,蛮横、强势,铁钳般的手臂死死地压制着林峤,眼神幽暗,带着几分阴翳的盯着她:“你要走?”
迎上俞风弋的眼睛,林峤瞬间联想到霸道总裁文里的偏执病娇。
但他的身形和力量可没病,不愧是三岁就会玩真枪的狠人,一只胳膊压着她和被铁链锁住一样牢靠,任她拼尽全力,他纹丝不动。
由于用力太猛,她小脸涨的通红。
怒目瞪着俞风弋,她压抑着愤怒低吼:“俞风弋,你疯了?放开我!”
面对林峤抗拒的眼神,俞风弋心口泛着隐痛。
只是出了趟任务,两个月没有关注她,没曾想她就嫁给了别人。
她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嫁给别人?
那他算什么?
一瞬不瞬盯着怀里的人,他有太多想不通,有太多的不甘心,有太多的悔恨、嫉妒。
见他不为所动,林峤加重语气怒斥:“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要干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俞风弋扯出抹极其苦涩的笑容,像是询问,又像是自问,他轻声喃喃:“我想干什么……”
说完,他突然掐住林峤的下颌,用力抬起。
深邃的眼睛晦暗不明,溢出冷意和森然,让人有种遍体生寒的惊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