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厉害啊。
安若心想。
而后,过了一会儿,安若不知道是不是内心稍稍有点膨胀了似的,又想。
以前我的老师们都是些什么鬼?如果周成一开始就是我的外科学启蒙老师的话,我可能就会去选乳甲外科,当一名外科医生了。
谁说外科比内科更难,外科就没有自己系统的理论了,外科明明也很有逻辑,也有独属于自己的临床思路好不好?
而后,越是细听,安若就发现,自己唯独搞不清楚的,就只是周成在讲解到解剖的时候,一些特别专业的词汇,她没能弄明白。
大部分的解剖结构,反而是在周成讲解的过程中,竟然慢慢地在安若的脑子里,进行了重构了。
麻醉医生,也是要学习解剖的,而且如果要做神经阻滞麻醉的话,对麻醉结构的理解,应该不比一个成熟的骨科医生差。
周成讲得真好……
而在陈胜武在走近的过程中,安若其实也发现了他,稍稍厌恶地挤了挤眉头。
这种三心二意的表现,让安若的脑子似乎分了开似的,一半在认真地听着周成在说什么,另一半却在考虑如何讨厌陈胜武。
这种分心但却不相互影响的思维操作,让安若有点害怕,又十分惊喜。
莫非,恋爱的酸臭味,还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激起潜在的超能力?
第三个思维还在慢慢升腾。
……
陈胜武坐下后,周成再继续讲了一会儿,就说到了手术的尾声了,用的是开放式的结尾:“最好的效果就是,在术后可以找到敏感的抗生素,以足量足程的敏感抗生素,将剩余的,可能残存的病菌给杀死。”
“失去了活性的病菌,在一定程度上填充了潜在的盲腔。”
“当然,就算是最极端的情况发生了,也希望不要再发生截肢了吧。毕竟现在就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这样很复杂的病例,在进行清创的时候,打的都是全麻,也是怕现在截肢的平面太高,而且手术的平面也不低,椎管内麻醉的麻醉深度不够。
因此不用担心病人听到周成他们的谈话。
安若是真的听懂了这个病人目前的遭遇,在觉得他的经历可怜的时候,也在为他祈祷:“祝福他可以好起来。”
周成也点了点头。
说到这,安若就站了起来,然后找了个上厕所的借口,去稍微冷静冷静了。
因为刚刚,她真的感觉自己那一刻拥有了梦寐以求的超能力。而这种超能力,一直就是她所缺少的那种,很羡慕别人资质好的学霸学神们的,过目不忘、一心二用等等。
当然,安若也知道,它们或许到来的太迟了些,可,只要到了就好啊。
然后,安若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到底是不是恋爱激活的这样的超能力呢?
难道我的学习潜力,一直都需要一个男孩子来激活的么?
不是啊,我不是个恋爱脑啊?
恋个爱,就可以激活超能力了?还是自己单方面的恋爱?
要不要不这么无脑啊?
可如果是真的的话,我是不是早就该谈个恋爱的……
患得患失。
……
安若冷静的时间,不算很长,但也不算特别短。
只是,一直都坐在手术室计时面板下面的周成,时刻都在注意着安若的变化,可以看得出来,她再走进手术室的时候,格外迟疑,又格外警惕。
十分有戒备心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又一切,眼神里除了期待之外,还有对未知的惶恐。
看到安若的这种眼神,让周成想到了好几个月前的他自己。
周成没去打扰安若,周成知道,此刻安若需要的,就是单独相处,给她足够的自由,让她把今天的事情,当作她最大的秘密,当成她最大的底牌,当作是任何人都不知道。
周成更加知道,这件事,现在,以后,任何时候,当着任何人的面,都不要提起,这件事就没发生过。
就是安若突然崛起了,一下子就自行地点活了天才的属性。
不过,周成还发现,自己这种,稍微居高临下地,以知情者假装不知情者的身份,打量着安若,看着她的各种各样的改变,有一种幕后黑手的莫名爽感。
也有一种负罪感,这样其实是变相地左右了她的余生。
在周成打量安若的过程中,十分敏锐的安若也发现了这一点,这一刻,她有一种自己刚刚发现的秘密,完全地暴露在了周成面前的直觉。
可安若知道,这就是自己的错觉,是因为她对周成的感觉不一样,所以这样的感觉会更大一些。她还发现,自己的师姐,自己的带教老师,也发现了自己的秘密。
然后即将将自己抓起来,进行拷问或者是把自己变成实验室的小白鼠,即将面临解剖等各种各样的酷刑似的。
可过了一会儿,一切都没发生,所有人都在照旧,安若又觉得自己是多虑了,太敏感了,这才慢慢地收拾自己的心态,然后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和选择。
安若也稍微地拾掇了一些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