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滚远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村长——葛老寡的孬种杀人了!!!”
“……”
那群不长脸的小孩一溜烟地跑去告状了。楚平用纸把窗户封好,正打算重新回去温书。但就在这时,楚钧却一脸气喘吁吁地闯进了他的房间,将口袋里装着的那两个虾饼全塞到了他的手里——
“哥你快吃……但是路上耽误的时间太久,已经冷得不成样了……”
冷下来的油碰了楚平一手,太恶心了。他看都没看一眼便将那两块虾饼甩到地上,一个眼神都没留地舀出一小盆水,将手埋下去搓洗了个遍。
“不是……”楚钧眼里满是不解,立马蹲在地下把那两块虾饼捡了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嘴里送,“你干嘛啊!!!这好歹也是我买的,你还嫌弃得要死——”
“偷的吧。”
楚平冷着声开口,一点面子都没给弟弟留。
破烂的房间里只听得见洗手的哗哗声。楚钧翘着二郎腿在床上坐下,一眼便瞧见了那本卷边的《中学外国语课本》。他嗤笑了一声,用满是油渍的手翻了翻页:“哟哥哥,你哪来的钱买书啊!不会是仗着老娘不会算数,自己私吞了卖农货的钱——”
“把你的脏手放开!”
楚平看到这一幕顿然勃然大怒。他抢过那本差点散架的书,十分轻地放在了擦干净的窗台上。半响,他接着冷不丁地朝楚钧看去——“以后你从外面回来的脏衣服,不准碰我的床。”
这句话实在具有威慑力。楚钧歪着身子从那张硬得吱呀响的床上起身,又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走近,朝依旧黑脸的楚平眨了眨眼:“哥,你猜一下我今天遇见谁了?”
楚平懒得理他,依旧靠在窗台上,头也不抬地继续背词。
见大哥实在不理睬,楚钧只能通过一刻不停的叨叨来吸引人的注意力——
“是水泵厂的杨兆鸿主任!我跟你说,他托我帮他办一件事,只要我能做到,他就能养我们家,还能供我读书——”
“哼。”
楚平对此十分不屑,以为又是楚钧吹出来的牛:“你到底是会什么乾坤功,还用得着他托你办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楚钧扒开那本书,憋着一口气继续嚷嚷,“这事可大了,他单独把我拉到一个地方谈的,就在,就在那——”
他用那双油手朝窗外指去,楚平随意地朝那方向望了望——只见远处有一根粗壮冒烟的大烟囱,上方的豁口不断地吐着白白的烟雾。
“水泵厂?”楚平拧眉,依旧有些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