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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百年世家吗?

何其可笑。

李棣又去看了一眼状纸,终于笑出了声,枉他还真想同她好好过,要一个孩子。没成想,她竟是想要自己死。

思忖间,他又看到了沈文祁厌恶的眼神,他沉声问自己:李棣,你有什么资格,娶我的女儿?

默了半晌,李棣看向周述安,“周大人可否给我张纸,我还有一纸状书要写。”

周述安颔首,将桌案上的笔墨纸砚通通递给了他。

倘若这场大祸注定跑不掉了,那他总得找一个人来陪他。

若能把沈家拉下马,许后兴许会对他的母亲照拂一二?

李棣低头写完了状纸,随后交给了周述安,“周大人一看便知。”

周述安拿去,故作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连起码的证据都没有,本官以为,你所言非实。”

李棣道:“我有证据。”

周述安道:“何处?”

李棣道:“我故意在当年的考卷上留了个印记,右上角有三滴墨,墨汁下刻着我的名字,透过阳光便能瞧见。”晋朝自打有了糊名制度,便严禁在考卷上留下印记,一经发现,立即作废。

周述安不动声色道:“你说的这些,还有其他人知晓吗?”

李棣道:“并无。”

周述安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李棣抬眸,“周大人这话是何意思?”

周述安拿过燃了一盏油灯,将李棣刚刚写好的文卷,置于摇曳不熄的烛火上。

一张状纸,瞬间化为灰烬。

李棣双目瞪圆:“周大人这是作甚!”

周述安再不看他一眼,起身对外面道:“来人,押罪臣李棣,进大理寺狱。”

等李棣再见周述安的时候,已是三日之后,圣人亲自下旨夺了他工部侍郎一职,并抄没李府。

昏暗的大牢中,李棣坐在角落里,他的腿上有隐隐血迹,这是受过杖刑留下的。

李棣看到门外的周述安,幽幽道:“我还以为周大人多么清高,原来,竟是东宫的人。”

周述安信步走进去,字正腔圆道:“大理寺不投靠任何人。”

李棣怒道:“那你这是为何?”

周述安抬手挥退了差役,同他对视半晌,道:“你不该那么对她。”

你不该那么对她。

李棣脑海中轰隆一声。

周述安虽没明说,可为官五载的直觉,准确无误地让他猜到了这男人嘴里的她,是谁。

又或者说,还能有谁。

李棣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手臂上哗地窜起了一片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