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捏了捏她的手,道:“那今晚早点歇息。”
不得不说,自两人成婚以来,陆宴变了许多。陆老夫人,靖安长公主,还有二房三房的女眷们,哪个没在背后感叹过陆三郎像变了一个人?
可他当真是变了吗?
非也。
这人的脾气秉性啊,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
与其说他变了性子,还不如说是这男人心甘情愿地收敛了脾气。在官场上能立住脚的陆三郎,如何看不透沈甄这点小心思?
沈甄嗜睡,翌日醒来,屋里早已没了那人的影子,午膳时,清溪低声问沈甄:“夫人昨日跟世子提了纳妾的事?”
沈甄蓦地抬头,“你打哪听来的?”她明明没开口啊……
清溪道:“长公主身边的侍女那儿。”
沈甄疑惑道:“怎么说的?”
清溪道:“世子今早同长公主说,夫人昨日同他提了往院子里添人的事。”
沈甄的心怦怦地跳,“阿娘如何说?”
清溪道:“长公主说,既然世子不领情,那夫人日后便不必把这事挂在心上。”
沈甄不由捏紧了手里的木箸。
不到一日的功夫,这事就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老太太拍着沈甄手,暗示陆宴道:“三郎,你可不能欺负人家,甄儿大着肚子都还想着你。”
坐在一旁的陆宴举起杯盏喝茶,看了一眼双颊红透的小姑娘。
眼里含了一抹道不明的笑意,似嘲弄一般。
低声开了口:“祖母,我记住了。”
番外6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入了秋。
小姑娘的肚子,已经渐渐隆起。
清溪扶着她上了马车,轻声道:“夫人你可当心些。”
沈甄敷衍点头,抬手掀开幔帐,对车夫道:“回沈府,快些。”说这话时,小姑娘满眼都是急切。
这回,马车没有朝保宁坊的方向行进。
沈甄大婚之后,沈文祁便赶着山河干涸、土地解冻之际回了豫东,完成了去年留的下来的工程。
春土不比秋土的潮湿松软,用春土筑堤,不仅能节约六成以上的银钱,堤坝更是会随着四季流转,变得更加坚固。
立了功,省了钱,成元帝大喜之余,给沈家赐了宅子。
宅院坐落在长安的黄金地段——崇义坊。离镇国公府,真是要多近有多近。
沈甄提裙下了马车,单手扶着腰,进了沈府。
穿过垂花门,朝前院走去,才走到门前,却见沈姌坐在凉亭中,手边放着一杯满且冰凉的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