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砚深不敢置信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贺沉,走到床前,想摸他的脸,又怕伤到他。
闻砚深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你别动他!”傅蔓喝止道:“我去叫医生!!”
病房里,只剩下了深沉二人。
贺沉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的光亮让他不适应地眯了眯眼,“闻、闻砚深……”
闻砚深体贴地拉上遮光窗帘,转身回到病床前,眼底已有水光。
“你有没有受伤?”贺沉嗓音沙哑,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闻砚深的情况。
闻砚深摇摇头,半跪在床前,抓着贺沉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贺沉抬手,摸了摸闻砚深的脸,指尖却触到一抹湿意。
贺沉瞬间愣住,可能是车祸撞到了脑子,过了五六秒钟,他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闻砚深脸上的水渍是什么。
贺沉怎么也没想到,闻砚深……居然会在他面前落泪。
贺沉强撑出一抹笑容,学着闻砚深平时的动作,抬手去挑他下巴,“你别怕,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我没事了。”
“换做是你开车,你也会这么做的。”
闻砚深依旧没说话,俯身低头,在贺沉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下。
病房里,是令人压抑的沉默。
闻砚深抱着贺沉往洗手间走(二更)
贺沉被他吻得手背痒痒的,想躲,却被闻砚深攥得更紧。
“闻砚深,我从半空中掉下来的那次,你伸出双臂接住我,难道不怕被砸伤甚至是丧命吗?”
“我当时猛打方向盘,只是一种本能。你想保护我, 我也想保护你。”贺沉说,“我不可能一直活在你的羽翼下。”
闻砚深不知道该说什么,胸腔里闷闷地憋出一句:“以后……别这么鲁莽了。”
他挖空心思地想要追回贺沉,可不是让贺沉付出生命来保护他的。
要是贺沉有事,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贺沉最见不得闻砚深心疼又愧疚的模样。
他认识的闻砚深,慵懒腹黑,随便一句话就能拨动他内心深处的那根弦,不该这样小心翼翼的,想靠近他又不敢靠近他,仿佛躺在病床上的他,是个破碎的瓷娃娃。
贺沉换了个话题,“凶手抓到了吗?”
闻砚深眼底划过一抹凉意,“你安心养伤,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不会让凶手好过。”
“是井萱吗?”贺沉把有作案动机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问:“是不是你前段时间打击井家,操之过急了?”
闻砚深没说话,眼神愈发阴翳。
贺沉担心闻砚深的心病加重,想哄他开心,生硬地动了动腿,隔着被子用脚尖戳了戳闻砚深的腰,“砚深哥,你……你真不高兴了?”
“别叫哥。”一想到老头子在墓园那束桔梗花,闻砚深完全不想从贺沉嘴里听到哥这个字,他过敏,“我不是你哥,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