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板没吱声。
屋子里安静了一分钟，秦一以为是错觉，松了一口气。
但怕有脏东西，在被子里拱了拱，把漏在外面的兔子屁股也藏了回去，但被子底下，还留了一条小缝。
霍老板轻轻撩起一点被角，大手在兔子屁股上抓了一把，吓得兔子跳起来，睁圆的眼跟霍老板面面相觑。
昨晚被欺负了。
今早被吓了。
秦一闷气更大了。
但没说出来，而是问，“霍老板，您怎么进来了？”
“我进来看兔子孵小兔子。”
霍老板嗓音带着笑，拍了拍被子，又问，“不继续孵了？是怕有鬼？”
霍老板又笑话他。
笑他这么大的人了，还像小孩一样喜欢缩被子里，自己生闷气，还怕鬼。
秦一气得鼓了鼓脸，纠正霍老板，“兔子是哺乳动物，不是鸟，不会下蛋，也孵不出来小兔子。”
虽然没说出来，但脸上语气都写满了“我不高兴”，又想掩饰闷气，又掩饰不住，倒显得更有趣了。
“生我的气？”
“……”
秦一抿了抿唇，还是诚实地说，“……有一点气。”
“哪里生气？”霍老板问他，嗓音低低，自己都不知道像哄小孩的语气，“不高兴我没收你的手机，还是不高兴我吓你？”
“昨晚抖得那么厉害，不喜欢在海边？”
“……都不是。”
“那是什么？”
秦一红着脸支支吾吾。
“就是……您不觉得我最近好像……变得矫情了吗？也不太听您的话了，但是好像拿的钱变多了。”
一套市中心的房子。
一辆上千万的豪车。
每个月还有几十万的零花钱。
这要是换个人，霍老板死了都得给霍老板做法救活，每天好好供着，哪里会像秦一一样，穿条小裙子还扭扭捏捏的。
秦一是真觉得自己变娇纵了。
但霍老板没觉得。
看兔子试图挣扎又被抓回来，红酒葱姜蒜地炖烂，还感觉更有趣了。
“就因为这个？”
“……嗯。”
“我乐意给你花钱，你就乖乖地花，听话一点，别给我东想西想，别跟不三不四的人玩，知道吗？”
不三不四的人。
秦一觉得霍老板是在内涵林范，但又不知道霍老板为什么讨厌他，只是乖乖点头说，“知道了。”
“知道就好。”
霍老板拍了拍他的脑袋，把两根呆毛捋下去，然后说，“腿伸出来，给你穿内裤，今天穿胡萝卜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