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也无人知道……”盛玦越说越低声,到最后干脆换了个说法,“你若是觉得本王占便宜了,可以再占回来。”
江洛瑶:“……”
天下便宜都给你占尽了。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正要揶揄几句,突然一低头,看清了他来时的穿着——他来的时候,居然穿这般少的吗?衣衫完全不像平日里那般整肃,绛紫色的外衫直接敞了,里面是月白色的交衽里衣,这宽软的衣裳,让他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温润柔和。
“王爷冷吗。”江洛瑶一时间都顾不得说他了,她关心地问,“怎么穿这么少就来了。”
盛玦说:“本王派了暗卫保护你,结果夜半他俩把本王叫醒,说你被吓着了,本王便没来得及多穿衣裳,直接赶来了。”
说罢,他将身后散在床榻的墨发拢了拢,靠着床榻那堆叠的软枕看向她:“幸好来的还算及时。”
江洛瑶感动极了,当即眼神里多了好些说不出的情愫,她感觉自己眼眶又有些湿了,便抬手擦了擦眼睛。
榻上的摄政王穿的极其随意,方才躺下时,里衣有些散了,从她那个角度,甚至可以看到他结实挺阔的肌理。
她一边看着他,一边感佩摄政王的心细如发,居然还派人保护……
等等。
对方派人保护自己了?
那她刚刚看到的鬼东西是什么玩意儿?那些暗卫看到了吗?
“王爷。”江洛瑶越想越觉得害怕,她向他靠了靠,轻声问,“我方才在窗边,看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不知王爷派来的暗卫也看到了吗,若是他们没有发现,那么是不是说明那些魑魅魍魉只有我能看到?”
盛玦:“这世间是没有魑魅魍魉的,只要比恶鬼都毒的歹人……”
他下意识地去安慰人,结果话说一半,突然注意到了她方才提到的东西。
窗边、魑魅魍魉。
盛玦抬眼看向窗边,那里如果不出意外——站着自己的两个暗卫。
盛玦:“……”
她该不会是被容百和萧青给吓着了吧?
盛玦难免失笑,他指了指那两个模糊的影子,对她道:“那便是本王派来的两个暗卫,不必害怕他们。”
江洛瑶反驳:“不是这样的,方才我看到的是倒吊着的人,喉间还发出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恐怖声音,特别瘆人。”
盛玦:“……”
他突然想,那俩蠢货该不会是见她不害怕,所以故意闹出动静让她害怕吧?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盛玦任用他俩多年,知道这俩兄弟平日里办事的时候,都挺花样多的,尤其是严刑逼供某些对象时,手段也是很缺大德的。
他俩能干出这种事情,倒也是有可能的。
窗外。
容百突然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他摸摸鼻尖,问萧青:“哥,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说咱们。”
萧青闭着眼:“不止,我还觉得后背发凉呢。”
同一时间,盛玦一股子气生了起来,他和江洛瑶说叫对方不要怕,然后亲自推窗去了外头,叫外头那俩人滚远些。
盛玦:“人是你俩吓到的?”
萧青退开半步,抱着剑看向容百:“回王爷,容百不是故意这样的。”
盛玦把目光落到容百脸上:“你是怎么办事的?”
容百咬着唇,不敢说话。
盛玦马上叫他俩滚蛋,哪儿凉快呆哪儿去了。
“容百贪玩,但这次应该不是故意的。”盛玦回时关好了窗,再次坐在她身边,“若是还心口难受,本王一直在这里守着你,看看能不能缓解。”
江洛瑶点点头,直觉地给他让出一半位置。
盛玦一直坐在床榻边,就这样看着她入睡。
江洛瑶心里始终过意不去,对方近日都这般劳累了,居然还要为了自己在半夜奔波一趟,结果来了还不能好好歇着。
“王爷。”她扯高软被,遮了一半面颊,只露出一双小猫似的清澈眼眸,她扯了扯他宽软的大袖,道,“睡吧,坐着也不是办法。”
盛玦想了想,她若是真的不惧怕自己,自己便也挨着她歇下了罢。
盛玦去吹了灯,回来后安静地陪着她躺好,他道:“等天一亮,本王就走,不会叫他人瞧见的。”
江洛瑶眼前是浓重的黑,摄政王低沉的声音便在这种黑暗里响起,他近日真的是累坏了,连声音里都带着疲惫和低哑,那种好听的声音近在耳畔,叫她耳畔都是酥的。
胜在安心。
她缓慢地眨了眨眼,回应道:“——好。”
两人都很晚才睡,皆是万分疲惫,因此,第二日天亮时,谁也没有及时醒来。
她俩没醒,但岳昌侯确是人到中年睡不着,早早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