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觉得遗憾, 没时间陪她一起搬家。
空气检测的结果不错, 新房甲醛没超标, 于是乔落苏挑一个比较清闲的周末,让几名同事帮忙搬家。
晚上留大家一起吃饭加暖居,乔落苏没什么厨艺,便买了些食材煮火锅。
“乔老师,你这都结婚了,还是得练练厨艺啊。”一名男同事边涮火锅边说,“不然以后老公孩子吃什么?”
乔落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老公不让我进厨房。”
那男的吃了个瘪,只得赔笑:“不好意思啊,开个玩笑。”
她倒没说谎,陈嘉遇在的时候真不让她进厨房,说油烟大,怕呛着她。他也知道她洁癖,讨厌身上有油烟味。
但其实她会煮面条,煮饺子,会照着网上的菜谱做不同口味的汤底,虽然做出来没网上说的那么好吃,一个人住也饿不着自己。
现在外卖也方便,想吃大鱼大肉随便就能点,她学不学做饭,陈嘉遇还真不在乎。
分别前那晚,两个人畅想未来,乔落苏说她想生两个孩子,她很喜欢小孩,就怕养不好,自己做饭又不好吃,又不懂营养搭配。陈嘉遇说以后给她请两个保姆,他不在的时候,一个管做饭,一个管家务。
她笑话他银子没挣几两,比谁都奢侈。
可他说就算他不吃不喝,也不能让她过得还不如以前。
这话乔落苏差点哭了。
陈嘉遇从不给她画大饼,他不会说将来要挣多少钱,让她过多好的日子,他一直以来就一个承诺,朴实但也真诚。
不能让她过得还不如以前。
房子的后续手续都是乔落苏一个人去办的,首付花掉大半存款,剩下的每个月用陈嘉遇的工资还,还完还能剩很多。
拿到他工资卡前,乔落苏一直觉得军人和他们老师一样,每个月就那么点可怜巴巴的工资,可陈嘉遇的工资入账令她头一次认识到同为体制内的天壤之别。
曾经一度她还挺委屈,想自己那么辛苦地应付那些熊孩子,头发都薅秃了,每个月也只有几千块,陈嘉遇为什么就能有五位数。
可自从去了一次部队,住了一次家属院,见过那架冒烟到爆炸的飞机,她再也不那么想了。
她甚至觉得他应该得到更多,没有什么比一个人随时都可能陨落的生命更值钱。
过去这么久了,乔落苏还是会担心他,是不是又在出什么危险任务,能不能平安回来。
但两人每天都会联系,他不忙的时候就打视频,如果很忙,也会抽空给她发微信,报平安。
连续收到很多个落地平安,她渐渐没那么害怕。
有时候陈嘉遇会把机场的夕阳拍给她看,还有一次,飞机上装了摄像机拍宣传片,正是东方初晓,一条茫茫的天际线散发着梦一般的光晕。
她从他发来的视频里,看到了全世界最早的日出。
没有山,没有云,没有地球上的任何遮挡,太阳缓缓从天际线升起来,那是只有他才能送给她的绝美日出。
月底是中秋节,和国庆连在一起,学校提前把月饼都发了。
整个办公室都沉浸在节日氛围里,有人念叨中秋的团圆饭,有人念叨上大学的孩子什么时候回来,在外打工的家人也都会在长假里回趟家。
乔落苏不想回去和乔鸿卓过中秋,也不指望陈嘉遇能回来。
国庆有阅兵,他绝对不可能请假回来。事实上两人最近连消息都很少。
自从半个月前告诉她要准备阅兵表演,他就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还有一天就放假了,学生们心飞了,老师也一样,但他们还得装作对假期毫无兴趣,兢兢业业地坚守在岗位上。
乔落苏当学生的时候从来没想过或许老师也很期待放假,老师也很累,老师很多时候都想要摆烂。
可老师不能。
老师的所有情绪都得藏在严肃的外表下,被“师德”两个钉在自己的岗位上,不能行差踏错一分。
放假那天,乔落苏在讲台上布置完作业,教室里一片哀嚎。她正要多嘱咐几句,电话响了,是个陌生的座机号码。
看这帮孩子也没心思再听她讲,乔落苏走到教室外接听。
“您好,哪位?”
那边传来一道男人声音:“你好,是陈嘉遇的家属吗?”
乔落苏脑子嗡了嗡,连忙扶住身边的墙壁:“是……他出什么事了?”
“没有,你千万别误会。”对方笑了,“抱歉吓到你了,我这边是部队办公室,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
飞行表演在下午,大家一整天都绷着弦。
陈嘉遇虽然参加过,但机组其他人是第一次被选入表演队,练了很久还是忍不住紧张。
好在一切都顺利结束。
晚上六点,编队按计划返航,降落在帝都的军用机场。
最近一阵大家都住在部队安排的酒店,规格不错,双人间,比部队宿舍的条件好太多。
“酒店这大软床是真舒服,真舍不得啊。”邓俊熙一头栽进床里,抱住枕头哀嚎,“有人打扫房间,不用整理内务,这种神仙日子能不能多来几天……”
陈嘉遇坐在椅子上,对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豆腐块,睨了他一眼:“戒骄奢淫逸,我军的光荣传统都被你学狗肚子里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