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是薛志满帮她要的,另一杯是她气不过自己要的。
“可我真觉得没力,浑身还难受。”
李镇楠见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她处在断片的游离之中,对她招招手,“跟我来。”
沈灵菲跟着他进了衣帽间,衣帽间很宽敞,三面墙是整面的衣柜,门旁边有一个落地的镜子。
李镇楠指了指镜前。
沈灵菲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走到镜前,当脖颈和锁骨上的痕迹透过镜子强势地钻到眼底时,她怔在了原地。
沈灵菲,“……”
思想被抽干似的,脑袋一片空白。
李镇楠看了她一眼茫然无措又遭雷劈的样子,转身出了衣帽间。打了电话点了外卖,淘米入锅煲饭,随后在客厅沙发里坐着刷手机。
西图澜娅餐厅有些远,等做好送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李镇楠将餐盒一一摆开,四菜一汤,那边饭也好了。
将米饭盛好后,准备叫衣帽间的那位来吃饭,还没开口,沈灵菲垂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李镇楠见她丧着脸跟僵尸似的坐到他对面,不说话,也不拿筷子,一动不动,“要报警吗?”
沈灵菲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眼神有些呆滞,这会儿她脑袋里都是乱码,一会儿全是画面,一会儿又全是声音,再一会儿又全空白了。
盯着李镇楠看了一分钟后知后觉地听明白报警两个字,“又不是你的错。”
李镇楠微扬的嘴角一下僵住,“你想抓我?”
抬手用筷子用力地敲了她的脑袋,冷嗤道,“薛志满就这么好?”
他真的是被气着了,薛志满把她往火坑里送,她转过头报警想抓他。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你上次也这么说,我就……”沈灵菲低声,有点求饶的意思。
李镇楠这才想起上次她喝醉后,他也是这么问她要不要报警,她好像也是这么说的。两次说报警,两次都在为他开脱,当然他也没觉得自己有错。
这么一想,这人还算有点良心。
“抓他……也没证据……”
都一夜过去了,薛志满早已清理干净,没有人证没有物证的,怎么去指证薛志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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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薛志满披着一张温和良善的皮,揭开后是一张冷漠无情的脸,她以为看清了本质,没想到皮下面还有一层,一层后面还有另一层。
沈灵菲捂了捂脸,以她现在揭开的这一层皮,薛志满不仅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说不定还会倒打一耙。
“看来衣帽间这一小时也没白待,都想起来了?”
沈灵菲点头。
“想起什么了?”
沈灵菲,“……”
“你自己说的话还记得吗?”
沈灵菲,“……”
都想起来了,自然记得。
“我可以给你提个醒,在洗手间里……”
沈灵菲,“……”
在洗手间里,她攀附着他的脖子,说话,气息揉着水气,带着湿润的水光,冰冷又燥热。
她说,他把我送给你,你要吗?
沈灵菲从小就是乖乖女,即便父母去世被堂哥收留后,也是按部就班的长大,平时除了学习,就是去上上兴趣班,学个乐器和舞蹈,后来学习紧了,在征得沈治同同意后,就没再继续。
沈治同看着温和,对她的教导还是很严格的,就是平时看书,也是在沈治同的指引下,乱七八糟的书看不了,唯一的乐趣就是偶尔跟同学逛街吃饭,但也要在规定的时间回家。
交的朋友,都必须会跟沈治同汇报。
从小温顺听话,知礼懂事,连粗话都不曾说过,更别说抽烟喝酒这些在她看来是坏孩子才做的事。
也是,在沈治同的管制下,就是想长歪也没可能。
就这样含蓄温柔的乖孩子,昨天晚上会搂着一个男人的脖子跟他说,你要吗?
沈灵菲喝酒断片,不是没期限的断,在衣帽间待着的那一个多小时,断掉的昨晚全给续上来了。
喝了第二杯没一会儿她觉得身上热,脱了毛衣开始捣鼓空调,解扣子撸袖子,就差脱衬衣,后来是李镇楠拿着大衣裹住了她,也是李镇楠抱着她离开。
一路上谈不上老实,但是进了电梯是真的不老实,要不是李镇楠速度快,拉着她去浴室用冷水浇头,她那会儿估计就能将人直接拉进卧室。
消停是消停了,但也只是一会儿,她后来还是跳到了李镇楠的怀里,在他耳边说——他把我送给你,你要吗?
这句话已经不是暗示了,是明目张胆的勾引,所以李镇楠才会问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热是真的热,每个神经都在沸腾,灼烧着,兴奋高亢难耐,但神智还在,脑子没有烧糊涂,所以她肯定地对他说知道。
至于为什么那么问?她现在没办法去理解当时的心里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