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2)

周芜在驰家一向谨小慎微,只保持着微笑,低声道:“还好。”

“还好?”驰临走到了周芜面前,周芜终于看清了他的表情,他漆黑的眼瞳中流露出一抹轻藐的神色,嘴角上扬:“我奉劝你离他远点,他,是一个冷血的怪物,只不过披着一张人皮罢了。”

驰临的话语一字一句敲打在周芜的心田,周芜心底生出了一股浓浓的不安,他手指按在桌子上,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驰临身上。

“怪物?”

他内心是有恐惧的,更多的是接踵而来的疑问。

他不能明白,为什么驰启东会对驰珝一个有精神疾病的继承人那么看重,又不明白既然看重为什么父子俩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

他不懂为什么驰家除了驰老太太,其他人对于驰珝都是讳莫如深,又不得不敬着驰珝?

为什么驰临会用“怪物”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堂哥,要知道,在中文里面,疯子和怪物两个词所形容对象是不一样的。

疯子是形容有精神疾病或心理疾病的人,而怪物更倾向于形容身体畸形或者心理畸形的人,最多是用于形容有反社会人格的人。

驰临垂眸望着周芜,很欣赏他脸上流露出的异样表情,露出满足的神色:“他那样的人,冷血无情到可以亲眼看到自己母亲死在自己面前,还能无动于衷和尸体待一下午,难道不是怪物吗?”

听到了驰家见不得人的秘辛,周芜心里掀起轩然大波,他开始后悔和驰临在这里聊天了。驰家的水太浑太深了,他从始到终都没打算踏这趟浑水,他只想本本分分把外婆治疗费赚到手就好,不贪求不属于他的。

周芜一脑门心思,只想快点逃离,目光从驰临身上移开,吞吞吐吐道:“哎,等一下,我父亲刚才叫我二十分钟后去找他……”

周芜还没把跑路的说辞念出来,就被驰临的一番话又重新定在了原地:“他母亲自杀在浴室,自杀的那把刀还是他亲自找的。他和泡在血水的母亲共同度过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大伯回家时才发现妻子已经去世,而他不曾有过任何救助行为,不曾落一滴泪,你说亲眼看到亲生母亲一点一点死在自己面前,他心里在想什么?”

周芜内心慌的很,有种火烧屁股大难临头的焦急感,心道:我又不是驰珝,我怎么知道他如何想,逼问我干什么?不行,不能和驰临在这里独处,他好像脑子也不太正常,怎么驰家一个个就没点正常人啊?

算了,丢丑就丢丑,跑吧,把他一个丢在这里。

周芜拔腿就要跑,注意力还在驰临身上,但是没跑两步就撞上了一个人。

那人原本现在黑暗处,园里花木枝桠交错遮住了他的身影,所以周芜和驰临一开始都没有察觉到他。

一股淡淡的沉香闷入周芜鼻尖,周芜猛地退后了两步,定神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