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叔,我们走啦。”
苏拉浑身的肌肉反射性地紧绷,右手果断握住了搭在肩上的咸猪手。
以苏拉的近身搏斗能力,此刻这个姿势分分钟就能把缺乏锻炼的林渡过肩摔出去。
林渡清楚这一点,是因为他们在安全的场合演练过好几次。
他心里也没什么底,毕竟苏拉女王狠起来完全没有底线。但经过这一段时间,林渡学到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的道理。
他提心吊胆地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过肩摔,苏拉却渐渐松弛了下来。
“添叔再见。”她礼貌地点点头,任由林渡拥着出去了。
来到车边,林渡终于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苏拉摊开手:
“还给我。”
林渡把小手包从身后拿出来,却不往苏拉手里放:
“刚吃完宵夜,你不怕长胖?要不咱们在村里溜达溜达再回去吧?龙美村这两年综合整治,焕然一新,里头可好逛了。”
苏拉终于忍无可忍:
“林渡,换了是别人,现在腿已经断了。”
林渡笑得贱兮兮的,像一头突破食物链局限,学会了偷吃鱼的长颈鹿。
“所以,我的腿为什么还没断呢?”
“给我三秒钟。”苏拉也不废话,活动了一下手脚,结实的长腿稳准狠地踢了出去。
林渡下意识先护裆,边跑边叫:
“断腿不打紧,断了别的,咱俩可就是两败俱伤啊。”
苏拉被他气得发笑,三两步追过去,要再补一脚,林渡仗着腿长跑得快,又躲了过去。
恰在这时,林渡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忙里偷闲,掏出来接通:
“喂,妈,什么事?”
躲闪的步伐骤然停顿,苏拉的鞋尖狠狠踢在了他屁股上。
但林渡没动。
他的神情变了,玩笑荡然无存,转为一种深重而难以挣脱的忧虑。
“现在情况怎么样?”
苏拉察觉了他的变化,也安静了下来,凝神听着他的话。
“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林渡挂掉电话,把小手包放到苏拉手里。
“我得先走了。”
苏拉拉住他:
“怎么了?”
林渡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
“林家老太爷——我爷爷,恐怕不行了。”
他打开手机软件叫车。知道龙美村不好停车,他是打车过来的。
苏拉按住他的手:
“别打车了,我送你去。”
林渡静了三秒:
“算了吧。林家那一大堆亲戚都在,你和我又不是什么关系,去了你应付不了。”
“还没有家事律师应付不了的亲戚。”苏拉牵着他袖子往车边走,“你放心,真应付不了的时候,我自己会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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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太爷住院的医院,就是杜宇风去世的那家。苏拉比林渡还要熟悉,拉着他直接找到了国际医疗部的临终关爱病区。
医院提供了一个类似小型会议室的隔间,供林家人休息等候。外面的走廊上坐着一排司机保姆,各自不说话,低头玩着手机。走廊的墙上挂着淡泊宁远的水墨国画,所有物品的色调都散发着温暖与安详。
但林家人的吵闹打破了这种安详。
林渡和苏拉一进门,就看见林茂生被一群人围在中央,疲惫地解释着什么,而钟晴则被挤到角落,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钟晴一看见林渡,就冲了过来,待到面前,才看清他身边是苏拉,不禁有些尴尬。
既不知如何称呼,便索性当看不见。钟晴握住林渡的手:
“他们要把你爸爸逼死了。”
这时,林家的亲戚们也都看到了刚进来的两个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