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彪刚想说女同学,但仔细一想不对劲,蹙眉:“你这两个选项怎么这么不平等呢?”
“咱们理科班多的就是男的。”右护法扁嘴,有点嫌弃,“大家说是不是?”
下面一群人仿佛也刚经历了军训一样,异口同声:“是。”
走廊上各个班级的班主任都进去开班会了,一层楼都安静了不少,脚步声也在这时候变得清晰了起来,班级里期待值被拉满了,直到一个搬着课桌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班级门口。
众人嗤声。
是陈清让。
他不明白这反应,而是问胡彪:“彪哥,桌子放哪儿?”
他们班级人数是单数,加上一个坐在讲台旁边的右护法正好剩下的人每一个都两两成为同桌。
胡彪朝他身后望去:“计嘉呢?”
陈清让:“没丢,在后面。”
胡彪指了指教室最后面,示意他把桌子搬过去,自己走到教室门口看着已经走到隔壁班的计嘉,没落下就行。
陈清让把桌子搬到最后一排,桌子还没放下,班级里的欢呼声也响起了。
一扭头,计嘉搬着椅子立在原地,胡彪不知道和她说了句什么,她搬着椅子朝着他这边走过来。脸上泰然自若,丝毫没有因为大家的打量和起哄有任何一丝怯意和害羞。
计嘉已经习惯了在摄影棚里在众多工作人员的视线里摆着上镜好看的姿势了。她也出过外景,不是多大的腕得清场,在外面拍照被众人围观打量也是常事。
这个座位在最后一排,计嘉视力不错,就是前面坐着两个大高个,有点挡视线。
胡彪走回讲台处,拍了拍自己讲台的右边:“你搬过去吧。”
右护法哇靠了一声,搬课桌的动作极其迅速:“彪哥没想到我在你心里分量这么重。”
然课桌落地了,他的屁股还没坐下去,彪哥抬起手一挥:“全体同学背上你们的书包,起立。”
大家有点不明所以,胡彪望着下面乌泱泱的一片人:“我们大家重新排座位,首先有没有自愿成为同桌的?”
举手的有很多,计嘉临时的新同桌朝她使了个眼色:“要不要再续前缘?”
瞧他之前坐在讲台旁边计嘉也大致猜到了他应该是平时上课小动作有点多的人,虽然她成绩不算是拔尖的,但学习态度至少一直是端正的,扯出一抹有点勉强的笑容:“我视力不太好,得坐在前面,你身高太高了,坐前面不适合。”
得了,好人卡了呗。临时的同桌没继续给自己找尴尬。
胡彪让自愿成为同桌的人先两两一组到走廊上排队。
剩下落单的反倒才十来个人。
计嘉没想到就陈清让居然还有人跟他互选,天天看他甩脸子吗?
徐恒易和陈清让互选了,两个人站在队伍后面不知道在聊什么,计嘉作为落单的人站在更后面,不着痕迹地挪到了他身后,才刚走过去,陈清让福至心灵一扭头就看见她了,只是蹙了一下眉,什么也没说。
胡彪让大家不要再讲话保持安静,看着已经排好的队伍,开始不按常理出牌:“你们俩互选当同桌是吧?来,你坐第一组。你,坐到最后一组去。”
这种钓鱼后再拆对分配座位自然怨声载道,但官高一级压死人,谁让他是班主任。
一对对双向奔赴的同桌都天涯相隔,走廊上的人也渐渐少了,最后轮到陈清让和徐恒易。胡彪脸上的“坏人嘴脸”已经展露无疑,他还故意问:“你俩一组?”
陈清让觉得胡彪作为一个谢顶预备役,都步入中年阶段多时的成熟人类有的时候比学生还幼稚。
徐恒易刚刚都不知道自己目睹了多少对被拆的同桌了,当然也知道这么时候跳反也没有再和陈清让当同桌的可能了。
他叹了口气:“你说是就是,你说不是就不是嘛。”
胡彪哎了一声:“那你想不想?”
徐恒易摸不透胡彪了,但还是老实地点头:“想。”
胡彪鼓掌:“好。”
下一秒,指了指后面的计嘉:“来,计嘉和陈清让你们坐……坐第一组后面去。”
又来这一招。
搬个课桌那是一会儿的事情,他忍了。当同桌那是接下来一年都要当同桌,他平时在家里遇见就算了,现在当了同桌除了睡觉她就一直在自己跟前。
陈清让没动,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胡彪:“我不要。”
胡彪最喜欢的是什么?、——拆互相想当同桌的人。
比这恶趣味更大的是什么?——让不想当同桌的人当同桌。
这多有意思啊,自己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不快乐上的。
胡彪哪管他乐不乐意,最好他不乐意:“就你俩当同桌,下学期还你俩当同桌。”
天命难违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胡彪就是这样一人,你越是不乐意他就越乐意。
陈清让拉了拉嘴角:“彪哥你的恶趣味真的很幼稚。”
只有陈清让不快乐。
至少计嘉一点都没有觉得烦躁不开心,她耐心地擦了一遍桌子之后,脸上还有点小得意。
全世界的快乐都建立在了他的不快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