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安拿出那块玉佩,上面满是血迹,她放在水里仔细清洗过,凑在烛火旁端详,玉是极品,这种玉石不多见,入手温润,没有一丝杂质,应该是被主人总是放在手里摩挲,也没有硌人的边角。
上面雕刻的花纹姜予安从未见过,不知是何种意味,时兴的样子里没有这种的,怕是代表着什么。
姜予安不再深想,她把这枚玉佩装到自己随身的荷包里,想到那人深不见底的寒眸,心乱的很,开了半扇窗户,把屋内的血腥气散掉,重新拿起笔抄佛经静神。
过了一会云苓回来,重新打了盆水来伺候姜予安洗漱,姜予安抄了会佛经,心静了,洗漱过后上床歇了。
还以为今晚是要睡不着,却不成想睡得倒也安稳,第二日一大早,雨也停了,姜予安就带着云苓匆匆回府。
永安侯家的老夫人这辈子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房是嫡长子,前些年老永安侯去世,大房便承袭了爵位。
按理说来,她父亲是最出息的,一举考中进士,在翰林院呆了几年,被外放到泉州做官,本来做几年回京,必是要去六部任职,平步青云的,谁承想出了那等子事儿。
三房是庶子,没什么大出息,老永安侯就给他捐了个小官。
她姑姑十年前嫁给了金陵侯家的世子,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回京。
祖父去世,但祖母还健在,一家子还住在一起,没有分家,平时姜予安便是跟着祖母住在葳蕤堂。
她回来先去了大伯母林氏那边见礼,林氏现在是当家主母,回来应是要和她说一声的。
“大伯母。”进了林骓堂,她福了福身。
“安姐儿回来了。”林氏稳重,长袖善舞,她笑着,一脸慈祥,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辛苦你了。”
“不辛苦,应该的。”姜予安笑道。
“你祖母好多了,去看看吧。”林氏也不和她客套往来,直言道。
她又福了福身子:“那侄女就先去了。”
“哎。”林氏点点头。
姜予安回到葳蕤堂,老夫人正靠在迎枕上看书,气色倒是好多了。
“祖母,我回来了!”姜予安笑着探头。
“飖飖回来了。”老夫人看到是姜予安,朝她伸手,“过祖母这边来。”
姜予安过去,拉着老夫人的手,坐在她床边:“祖母,你身子如何了?”
老夫人:“好多了,倒是你,不用每月都去寺里,祖母身子好着呢,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寺里清苦,看看这脸蛋儿都清减了。”
“怎会!寺里的斋饭好吃得很,哪里就瘦了?”
她想了想,从荷包里拿出那枚玉佩:“祖母可认识这个?”
老夫人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这玉倒是好玉,不曾见过,你这是打哪来的?”
“在金楼买的,觉得好看,又怕是劣玉。”姜予安见老夫人不认识,便也不多说了,怕她担心。
“这玉是好玉,玉养人。”老夫人笑着说道,旋即把玉佩递给她。
姜予安接过玉佩,装进了荷包:“不若改日给祖母买一块玉,祖母可喜欢?”
“我不爱那些。”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祖母叫厨房给你做了鲜花饼,就在桌上,去吃吧。”
“我不饿。”姜予安摇摇头,正巧这会儿齐嬷嬷送进药来。
齐嬷嬷福了福身:“三小姐回来了。”
“齐嬷嬷,把药给我吧。”姜予安笑着点点头,伸手接过药。
喂祖母喝过药,祖孙俩凑在一起看书,正巧大房家的二姑娘姜予嫣过来。
“祖母。”姜予嫣福了福身。
姜予安也起身和她见礼:“二姐姐。”
虽然姜予嫣总是找她麻烦,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三妹妹。”姜予嫣点了点头。
“嫣姐儿怎么有空过来了?”老夫人笑问。
“这些天待嫁,一直在绣嫁衣,也没空来看望祖母,祖母勿怪。”
姜予嫣前年定亲,夫君是五皇子,虽然五皇子无甚权势,但到底是皇子,和皇家结亲,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过一月便是婚期,姜予嫣尾巴也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无妨。”
姜予嫣嘘寒问暖了几句,转头和姜予安说话:“三妹妹,过几天礼部尚书家的小女儿及笄,你与我一同去吧。”
“我一向不爱这些热闹。”姜予安笑笑婉拒。
“这些年你都不怎么出门,外人都快忘了永安侯府还有个三小姐了。”姜予嫣打趣道。
“便去吧,总拘在府中,也出去和小娘子们玩玩。”老夫人也劝道。
姜予安十七了,还未定亲,老夫人想让她找个自己喜欢的,可姜予安不乐意出门,不爱热闹,这如何找得到?
老夫人也发话了,姜予安想了想,便不再推拒,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