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二天中午,贺延臣才醒来,皱了皱眉:“成一。”
声音哑的几乎不成声,他昨天失去意识之前,翻进了自己的院子,他记得清楚。
“二爷。”成一从外面进来。
“我带回来的东西呢?”
“放好了。”成一一边说一边拿出药瓶倒出一颗,“昨夜林大夫来看过,开了药。”
贺延臣点点头,张开嘴任由成一喂了:“永安侯家有几个十几岁的女子?”
成一想了想:“永安侯嫡出的女儿有两个,嫡长女已经嫁了,嫡次女和五皇子定了亲,二房有一个女儿,已经及笄,尚未定亲,三房一个嫡出一个庶出,一个十岁,一个九岁。”
“五皇子的未婚妻是永安侯家的?”贺延臣之前见过一回,但五皇子平时不怎么出现在他面前,他事务又多,这倒也不怎么重要,所以只知道他定亲了,却不知竟是永安侯家的嫡次女。
“没错二爷。”成一点头。
昨晚那个女子十几岁,若是嫁了,发髻不该是那样,若是待嫁,他记得五皇子还有一个月就要成亲了,这种时候应该在家待嫁才对,那就剩下二房嫡女了。
“去查查永安侯一家,事无巨细。”贺延臣吩咐道。
“是。”
贺延臣修养了两日,带着拿回来的证据进宫复命。
承平帝正在御书房和户部谈论泗州水患一事,听闻贺延臣求见,让户部尚书先退下。
正好两人在门口遇上,户部尚书徐大人作了一揖:“贺大人。”
“在下身上有伤,不便行礼,徐大人见谅。”贺延臣点了点头道。
这户部尚书向来是个老油子,他笑道:“无妨无妨,贺大人身体无碍吧?”
贺延臣懒得和他周旋:“不好让陛下久等,在下先行一步。”
“自然自然。”徐大人陪笑。
最后一个然字还没说完,贺延臣已经越过他进了御书房。
徐大人脸上的笑容微收,一甩袖子小声嘟囔:“神气什么!不过是……”
话说到一半,他抬头左右望了望,到底不敢说了,脸色铁青地出了宫。
这户部尚书可是个肥差,这些年这徐尛干了些什么烂事儿贺延臣一清二楚,之前给他送美人送钱财的,贺延臣原封不动都给退回去了,他一见贺延臣就要攀谈几句,贺延臣向来懒得应付。
进了御书房,贺延臣规矩地一礼:“陛下万安。”
“哎呀快平身平身。”承平帝看他这样就着急来气,“不是受伤了?不用拘这些虚礼,伤的如何?”
贺延臣的母亲是长公主,和承平帝乃是一母同胞,按礼承平帝是贺延臣的舅舅,他从小是承平帝看着长大的,贺延臣儿时在宫中伴读,和这个舅舅关系亲厚。
“礼不可废。”贺延臣说道,“多谢陛下关心,伤无大碍。”
“无碍便好无碍便好!和你说了不急一时,非要单枪匹马的去,你说说你。”承平帝恨铁不成钢,指着他气道。
贺延臣垂眸作揖:“臣万死,不过不单枪匹马去,怕是查不到这么多。”
见他这样,承平帝自知是拗不过这个倔脾气:“查到什么了。”
“收获颇丰。”
御书房内只有舅甥二人,贺延臣上前几步,把手里的折子交给承平帝。
作者有话说:
hhh宝子们昨天我吃鱼,被鱼刺卡住,我妈要带我去医院,结果我自己拿着筷子夹出来了,太抓马了
◎何时定亲◎
“自运河开通以来,商贸愈发便利,尤其是靠近运河的州郡,长久这般,商人便从农民手里买地,再往上孝敬官员,背靠大树欺压百姓,无恶不作。”
“这些年涝灾频发,收成不好,百姓无法生活,便卖地为生,手里没有地可种,就成为佃农,日子更加清贫,虽然我朝律法不许私下买卖土地,但南方一带部分地方已经是心照不宣了。”贺延臣说道。
承平帝看着手里的折子,这回他让贺延臣私下去南边,就是想看看传回来说土地兼并严重之事是否属实,果不其然。
“何人伤你?”
“自然是背后的获利者。”
他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查到背后之人了吗?”
“查到了一些。”贺延臣点头,“一些有名的大商都是辗转多人搭上京城的线,为的就是按下消息,传不回京都,但他们做的隐蔽,臣一时只有猜测,并无证据。”
“无妨,你说说。”承平帝合上折子。
“臣不敢妄言。”
“你啊你,都说你铁面石心,不知变通,可依朕看,这京城就属你心思最多。”承平帝笑道。
承平帝何尝不知贺延臣定是有些证据的,但他不说,怕是牵扯过大,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不敢说也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