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暖和。”
“既然不是冷,便不必点这么多,炭盆点这么多,却不开窗通气,人就在屋内也不出去,这病如何能好?就算没病,也折腾出病了。”
“大夫说的是。”姜予安觉得破有道理,点了点头。
林业放下自己的小匣子,首先观察了一番老太太的状态,拨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才开始把脉。
等他把完脉,面色有些凝重,这老夫人的身子,确实强弩之末了,但也不是全无办法。
“老夫人的情况确实不好。”林业向来直言,“以我的医术,也只能是让她精神一些,醒来的时间多一些,但也不能根治。”
“如此便好。”姜予安要求不多,至少不要让祖母如此日渐昏睡。
林业点点头:“现在吃的药拿来我看看。”
姜予安赶紧吩咐齐嬷嬷去拿药,林业看过之后,打开自己的小匣子,给老夫人配药。
“这个药和现在正吃着的不冲突,喝药之前把药丸放进药里,混合在一起喝下便可。”
“另外,我给老夫人扎几针,三日之后会再来一次,届时,她应该能好不少,但什么时候能醒来,还得看老夫人的命数了。”
“多谢大夫。”姜予安给他郑重地行了礼。
“不必言谢。”林业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打开针灸的布卷展开。
林业最擅长的就是制药和针灸,针灸之时都不需要迟疑,不过片刻功夫,就收了针。
“老夫人一时半会也醒不了,得三日之后,我再来施针,方可见效。”林业嘱咐道,“这段时日把炭盆减到两个,窗户每日早晨开半个时辰,有助于老夫人康复。”
姜予安即刻就吩咐屋里伺候的婆子,把屋里的炭盆拿走一个,开了一点窗。
然后她叫云苓去取银票,整整一千两,她给了林业:“多谢大夫,一点心意。”
林业看着这大额的银票,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贺小子特意叫他过来,怕是和这女子颇有些交情,那他便不能收了这个钱,可贺小子还说,不让她知道是他派他过来的,那这钱不收也不行。
林业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很快就说服了自己:“我三日后再来。”
然后脸不红心不跳拿着银票走了。
林业回去之后,贺延臣刚从衙门回来,正好两人在府外遇上。
“贺小子,没想到啊。”林业跟在贺延臣左边,探头看他。
见贺延臣目不斜视往前走,又跑到右边:“那女子和你什么关系?”
“那女子长得好看。”林业又说道。
两人就这么纠缠着一直到轩云阁的书房。
“她祖母如何了?”贺延臣坐定,喝了一口茶,无视他前面所有问题,问道。
◎定亲◎
“不太好。”林业被他带跑。
“我也只能是让老太太清醒的时辰多一些,别的也无能为力了。”林业说道。
贺延臣点点头:“她给了你多少银子?”
“她给……她没给!”林业瞪了瞪眼睛,差点被他套出来,然后拎着小匣子赶紧跑了。
没一会雨声过来请,说是长公主叫他过去,贺延臣去了明照堂,本该在祠堂的贺绪宁也在。
“怎么?抄完了?”贺延臣挑眉问。
“没有……”贺绪宁哪敢顶嘴。
“那还不快去?”
贺绪宁就是趁机偷会懒,来长公主这里躲躲,定国公狠了心要罚她,不抄完不叫她出来,今日定国公出去了,她才敢到明照堂。
没想到刚来一会,凳子都还没坐热,贺延臣来了,贺绪宁幽怨地看了一眼长公主,贺延臣要来为什么不告诉她?然后低头赶紧出去了。
“母亲。”他行了礼坐下,雨声给他上茶。
“陈太师的夫人昨日来找我,大概意思是想让你和她家嫡孙女定亲。”
“陈湉?”贺延臣端着茶杯,正要入口,问言皱眉。
其实说实话,贺延臣对儿女情长没什么兴趣,娶谁他也没什么所谓,但陈湉不行。
定国公手握虎符,掌十万虎贲军,而他如此年纪,就官居三品,掌大理寺和武德司,可谓是权势滔天。
皇帝待他亲厚,待长公主亲厚,但他到底是皇帝,若他娶了陈太师的孙女,皇帝怎么想,他会怎么做?
他说千道万也是臣子,如今这个情况,他不能娶家世太好的女子,尤其不能娶陈湉,免得惹皇帝忌惮,给定国公府惹来灭顶之灾。
“不行。”贺延臣把茶杯放回桌子上。
“行,那我就回绝了。”长公主干脆地点头。
“不过太后催了好几回了,我也顶不住压力,你什么时候定亲?”
贺延臣叹口气:“我尽快。”